正暗自開心,少年又想起了什麼。
“那個,工作的話你盡量不要跑太遠,就在家附近先找找看吧。”
她一個深閨大小姐剛來東京,離遠了實在有些令人擔心。
“好!”少女眉眼彎彎,“我明天就出門看看附近的店有沒有招人的。”
“嗯。”
……
第二天清晨,千雪早早起床收拾了一番,去了不遠處的商業街。
找工作并不像她想象中那麼容易,轉了兩個小時,接連碰壁三次,給出的理由都是她看上去身體太弱了。
有些洩氣地走到一家甜品店前,少女看到門口招聘啟事上畫着萌萌貓爪,便打起精神繼續進門詢問。
店主是個單身的中年女人,長相标緻,性格十分開朗和善,還養了隻可愛的三花貓。
面試也比較随意,坐下來詢問了一下各方面情況,知道她初來東京舉目無親,便招她做了小店的收銀員。
生活就這樣穩定下來,一切看似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
某個平常夜晚,少年與少女在沙發上閑坐,随意聊些有的沒的。
“之前就想問了,甚爾君嘴角為什麼會有一道傷疤呢?”
“……啊,是跟别人打架留下的,過去很多年,已經完全不在意了。”
“這樣啊。”
少年緩緩用大拇指按了按嘴角,眼神晦暗。
他并沒有說實話。
這道傷痕,其實是小時候被人扔到咒靈堆裡,拼命掙紮的時候留下的。
因為沒有咒力,他一出生在禅院家就被定義為下等人,從小便被同族随意打罵欺辱。
就算被咒靈吃掉,也無人在意。
經曆過無數個孤獨痛苦的夜晚,他逐漸明白,隻有變強,才能不任人宰割。
韬光養晦,刻苦訓練,曾經幼小的孩子身體日益健壯,随之也擁有了堪稱恐怖的力量。
他終于能将欺辱自己的人全部打倒。
再敢來犯,那就直接殺掉。
名為禅院甚爾的少年變得愈發強大,眼神也越來越像隻陰狠的離群野獸,讓對手不寒而栗。
因為長到現在隻會殺人,所以理所當然地成為了一名拿錢辦事的殺手。
但他目前還是有點底線的,接的基本都是□□勢力鬥争相關的委托,任務目标都害死過不少無辜民衆,死在他手上也算是罪有應得。
總之就這樣得過且過。
正陷在灰暗往事中,身旁少女再次好奇發問。
“那個,甚爾到底是做什麼工作的呢?總是早出晚歸,好像很辛苦的樣子。”
“……你猜?”
“我猜,你不會是打黑拳的吧?”
少年挑眉:“嗯?為什麼會這麼想?”
“我以前在一本小說裡讀到過,男主就是幹這個的。這種職業很危險,經常流血受傷,甚至有人會直接沒命……但賺得也多。”
少年垂下眼睫,含糊其辭:“……其實我的工作跟打黑拳也差不多。”
反正傷亡率都挺高的,見不得光。
禦宮千雪頗有些擔憂:“這種工作也太危險了,你才不到二十歲,最好還是要盡快考慮轉行哦。”
黑發少年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不用擔心,他們都不如我厲害。”
“那萬一有人輸給你之後,懷恨在心想耍陰的報複呢?”
“這個就更不用擔心了,絕對不會的。”
因為他們都已經被我殺光了哦。
說起來,這個女孩那麼天真善良,如果知道自己是個殺手的話,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
少年這樣想着,感覺自己的一顆心正在緩慢下墜。
其實也無所謂吧?反正這些年來自己早就習慣了一個人過活。
她想走,他不會攔。
自己又不是非她不可。
……
時間一天天平靜地過去,某天禅院甚爾像往常一樣接了個任務。
受東京某黑.道幫派所托,殺掉他們一個叛逃的小頭目,事成即可拿到千萬日元的賞金。
說來好笑,這個家夥在幫派的追捕下,竟然慌不擇路逃到了他家不遠處的街區。
真是剛出虎口,又入狼窩呢。
禅院甚爾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便把暗殺目标堵在了一個小巷。
精疲力竭的男人跪在地上,涕泗橫流。
“求求你,饒我一命吧……家裡還有個五歲的孩子在等着爸爸回家,我死了他可怎麼辦……”
“誰管你,我隻想拿賞金。”
黑發少年手起刀落,暗綠眼眸中沒有絲毫波瀾。
鮮血濺到了衣服下擺,他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忽然聽到了某種東西掉落的聲音。
緩緩回過頭,身穿白色和服的少女正站在那裡,茫然地睜大雙眼。
地面上有一塊草莓色的小甜點,早已摔了個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