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表演都沒有關過燈,難道這次準備了新節目?”
宴會廳毫無預兆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霎那間,船外海浪拍打的聲音被放大數倍,看着連室内閃亮寶石都無法透進一絲光亮的窗外景色,廳内不少貴族心中衍生出恐懼,原先期待新節目登場的心情也逐漸随着黑暗時間延長變得越發恐懼。
然而這種黑暗對于竹取千燈而言格外熟悉,甚至絲毫不影響她手中動作,吃完食物還準确将餐盤放到回收區。
隻是這麼一做,她就離開了原地。
“艾琳·艾德勒離開了大廳。”埃爾梅羅二世的聲音落在竹取千燈耳邊。
大概是出于對四周環境的擔憂,韋伯竟破天荒主動靠近與自己說話,這種體驗,竹取千燈還是第一次經曆,感覺有些新奇。
“盯着她的人也在盯着我。”竹取千燈明白艾琳接近自己目的是為讓跟蹤她的人将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以此為她争取應對時間。
“你明知道對方目的,為什麼還要和她産生交集?”面對竹取千燈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埃爾梅羅二世感到非常不可置信,“如果是尋常人……很可能會因她這番舉動身陷危機,甚至喪命。”
“她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采用這一方案。”竹取千燈雖然不清楚自己是在什麼地方暴露了身手,竟能夠讓對方臨時改變計劃,将身上風險分攤給了自己一半。不過……能夠在旅途中經曆小說裡才會有的冒險,她并不讨厭。
“韋伯,你難道不覺得遊輪一直以平靜的方式行駛在茫茫大海,直至到達終點的旅途太過乏味了嗎?”
“正常人都不會厭煩平和的日子。”埃爾梅羅二世深深歎氣。
如果此時他是顯現的狀态,竹取千燈大概會看到他眉頭緊皺、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竹取千燈輕聲笑了一下,然而下一秒,她就感覺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
“小姐,有可疑人物正在靠近你,請保持安靜跟我到這邊來。”
“?”
一道伴随着室外潮濕冰涼氣息的嚴肅音線落在竹取千燈耳側。
『阿爾伯特?』
竹取千燈有些意外看着此時握住自己手腕的阿爾伯特,對方刻意改變了音調,是為了不讓她辨認出其身份?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什麼時候和他這麼熟了?
困擾竹取千燈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但她還是遵循了對方意願,全程保持安靜,任由他帶着自己離開宴會廳。
“船上電線現在還沒有修複,我可以保證那些人不會找到這裡來,所以請您在光線恢複之前,先暫時待在這裡。”
竹取千燈認真聽着阿爾伯特的囑咐,試探詢問:“那些人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找我,而您……為什麼要幫我?”
“……”
然而竹取千燈所提的這幾個問題,沒有一個從阿爾伯特口中獲得答案。
“人都走遠了。”
室内再無其他人,埃爾梅羅二世索性顯現在竹取千燈面前。看着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顯現的竹取千燈,他不耐地皺起眉頭,臉上煩悶神色頓現:“别再盯着大門了。不論你盯多久,那個人也不會再回來。”
“……我剛才隻是在思考。”竹取千燈是絕對不可能會承認自己剛才竟然像個傻子一樣盯着大門。
“思考着怎麼無視對方的好意,悄然潛出去破壞他人一早制定好的計劃?”
“韋伯。”竹取千燈踱步于室内,片刻後,找到了沙發坐下,“你當年從冬木市離開後,到底經曆了什麼?”
竟然培養出了如此完美、令人歎服的預判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