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被破壞,又挨了他一拳,現在肩胛骨被切開。
這種傷勢,必死無疑。
殺死面前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太容易了,如吃飯喝水般不費吹灰之力,隻不過——那根手指,被她藏到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手指,他需要拿回來。
否則,他看都不會看她一眼,便會奪取她的性命。
“慶幸吧,看在你對我還有用的份上。”兩面宿傩如此說着,展現出超乎尋常的耐心:“需要我把你全身開膛破肚一番,找到那根手指嗎?”
這對他而言也是輕而易舉。
在他眼裡稱得上是順眼的女人,黑白分明的眼注視着他,被血染紅的唇格外誘人。
鬼使神差的,兩面宿傩走上前,蹲下,手指在上面抹了一下,放入口中。
“呿——”将血吐出去,他皺眉:“還是難吃。”
好像怎麼樣都無法改變她的難吃。
本來以為會鮮嫩美味的東西,竟然苦澀如草藥。
澀口難咽,無法忍受。
身體狼藉不堪,的場靜和緩緩勾起嘴角,她用盡全身力氣顫巍巍擡手,搭在兩面宿傩的肩膀上。
對方沒動,任由她如此動作,面無表情的臉注視着她。
感受着手掌下壯碩的肌肉,帶有溫度彈性的皮膚,皮下溫熱血液正在流動,她享受般的閉上眼睛,唇角彎彎。
“感受到了嗎?”她問。
“那又怎麼樣?”兩面宿傩不以為意。
就算他感受到了兩人之間緊密的聯系,猶如無法斬斷的隐形鎖鍊,通過她的手感受到她的溫熱皮膚、呼吸、血液流動彙聚于心髒,以至于雀躍開心的充沛情感,這些統統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想。
隻要他不想就沒人能強迫得了他。
身為強者的兩面宿傩,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傲氣。
“我們之間緊密相連,”的場靜和虛弱着聲音告訴他,“誰都無法将我們分開。”
“你是我的了。”
她如宣告所有物一般的對他進行宣告。
兩面宿傩看着她,擡手準備發動緻命的【斬擊】。
不管怎麼深的連接,如何厚重的束縛,隻要斬擊掉面前的女人,皆會消散。
他動手的前一秒,女人受不了般猛地嘔出一大口血。
按在兩面宿傩肩膀上的手垂落,一大片鮮血嘔在地面,滴滴嗒嗒黏黏糊糊的血絲,而原本應該在女人身前,被她吐一身的兩面宿傩,此時蹲在倒塌的櫃子上,看她。
這麼重的傷勢,不用他出手也會死。
他打算實驗一下。
感受契約緩緩消減直至消失,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下一秒,他看神經病般的眼神看着牆上的女人。
無他,的場靜和手中符紙驟變,凝聚成一把鋒利的刀鋒。
她擡頭,陰森看他:“不想成為我式神的家夥,我還是第一次見。”
“是嗎。”沒和将死之人計較,兩面宿傩心情還算平靜:“想當我主人的狂妄之徒,我也是第一次遇到。”
“新鮮嗎?”
“不自量力。”
兩個人類似于霸總和霸總的對話。
将在旁邊急的跳腳的紙人式神撥開,的場靜和手撐地,忍着渾身撕裂般将自己從牆裡拔出來,攤在地上,歪頭對兩面宿傩笑的張揚:“很快你就知道我有沒有這個能力了。”
“哦?”兩面宿傩挑眉。
将死之人,他倒要看看她還想要玩什麼花樣。
熬鷹,将鷹熬下來,那将會是一隻聽話的猛禽。
來賭一場吧。
以命為賭注。
最先舍不下的那個人必輸!
的場靜和手中的刀猛地刺入纖細脖頸。
噗呲——鮮紅噴射而出!
在夜色下格外詭異。
從沒有見過這種自殺陣仗的兩面宿傩狹眸。
他覺得這個不美味的女人,腦子也不見得健康。
又覺得她在被折磨死和利落死之間,能選擇自我了斷,還算有幾分骨氣。
下一瞬間,心髒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身體一個踉跄單手撐櫃,睜大眼睛瞪着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的女人。
感受着自己身體發出靈魂正在消散的危機警報!
他黑着臉站起身,走到的場靜和身邊,任由她意識模糊身體前傾,一頭撞靠在他腿上。
兩面宿傩臉色難看,厚重寬大的手覆蓋上她的頭頂。
好樣的。
她還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