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對着他們的大妖怪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思念的氣息。
“我們不會成為野妖怪。”玉藻前的聲音冷冽又凝重,帶着絕對安撫人心的力量,告訴他們:“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再次見面,回到以前的安穩生活。”
他回頭,金色的眸子在月光下瑩潤着柔和的水光。
“可是……老大是要召喚新式神才決定和我們解除契約的。”一隻牛頭小妖怪舉手,“我們回去以後新式神怎麼辦?”
玉藻前的眼神完全冰冷起來,屬于大妖的壓迫感讓面前的小妖怪們噤若寒蟬。
玉藻前輕啟唇瓣,聲音中的殺意令人徹骨生寒:“殺了他。”
這是他第一次爆發對兩面宿傩的殺意。
以往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殺意,此時因為一個問題而控制不住。
腰間的鬼徹感應到主人心底的暴虐,發出一陣躁動的嗡鳴。
有小妖怪顫顫巍巍的問:“老大跟我們解除契約是因為新式神嗎?”
玉藻前那張驚為天人的俊美面孔僵了一瞬,似乎是被觸及到心底最為柔軟的部分,他眼睑微垂,遮住眼中複雜的情緒。
就當小妖怪們以為大妖怪不會回答時,他卻說:“歸根究底是未來的我沒有保護好她。”
未來的他……
使用了燃燒生命與【條件】奪舍了現如今自己身體的靜和,未來的他會是怎麼樣的心情?又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玉藻前能夠想象的到,一年後的未來正在怎樣的煉獄中灼燒。
同時,他也在責怪未來的自己。
明明經過了千年的苦苦等待,知道和她在一起的現在有多來之不易,為什麼還會大意到讓她經曆的場家被滅門的痛苦?
全部都是他的錯。
“如果我在他剛剛出現的時候出手滅了他,一切就都不會發生。”玉藻前的語氣少見的懊悔。
身為大妖,擁有着絕對實力的他有着自己的驕傲。
這種懊悔的語氣讓小妖怪們被震驚的瞠目結舌。
“為什麼現在不去滅了他?”有小妖怪問:“是玉藻前大人打不過了嗎?”
“笨蛋!”另一個小妖怪握拳給了剛剛說話的一拳:“玉藻前大人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打不過?!”
“那為什麼哇?”
“因為……因為……新式神比較合老大的胃口?”
“——砰。”
“好疼!嗚~”
淡然的收回曲起的手,玉藻前繼續帶着滿頭疑問的小妖怪們趕路。
兩面宿傩比他合靜和的胃口?
開什麼玩笑!
靜和恨不得把那家夥剁成肉醬。
……
下山後,看了一眼身路邊的公交車站,的場靜和說:“晚上沒公交,找個旅館湊合一晚吧。”
“需要我推薦一下嗎?”
淩晨的深夜,一把清朗好聽尾音磁性酥麻的男性嗓音傳來。
如過不是聲音太好聽,的場靜和都要以為是【深夜公交車站男鬼驚魂】了。
她側目看向聲源處,一身黑色制服的羽毛球發型男人站在幾米開外,揣着兜的那隻手的手腕上挂着便利袋,另一隻手擡起跟她打招呼:“你好呀,的場小姐。”
“等你的時間太久了,我去排隊買了喜久福,要吃嗎?”
懶散的聲音,随意的站姿。
裡梅一下子頭皮發麻。
突然出現的這個男人,是個隻看站姿就知道強的離譜的家夥!
更讓他心驚的是,在他出現之前他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兩面宿傩看向眼睛綁着繃帶的白發男人。
猩紅眼珠移向的場靜和:“認識?”
“認識。”
實際上是第一次見到五條悟本人,的場靜和唇角勾起笑意:“你要是把眼睛上的繃帶拆掉,我或許會考慮吃掉你的喜久福。”
“真是沒辦法,誰讓我想要請你吃喜久福呢。”
“先說好哦,看到五條悟這張帥氣的臉之後可不許流口水哦,畢竟沒有帶手帕給你擦。”
語調慵懶帶着些笑意的調侃,五條悟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耳部的繃帶一角,稍微用力一扯,白色的繃帶瞬間松散,一圈圈的散落下來,白色的沖天發傾散而下,露出那張棱角分明的帥氣面孔。
月色下,青年唇角的笑似有若無,一張比明星還要帥氣的面孔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倒映着無數星辰,如月光下結滿碎冰,美麗到讓人感到震撼窒息的蒼藍色眼睛。
自始至終五條悟傲慢到沒有分給裡梅和兩面宿傩絲毫視線,完完全全的注視着的場靜和。
的場靜和“哇”了一聲。
白色細密的睫毛微微顫動,五條悟噙着笑:“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你滿意過頭了,過來拿喜久福吧?”
“等一下。”
裡梅突然出聲。
的場靜和看向裡梅:“怎麼了?”
發型——很奇特。
發色——很稀有。
長得帥氣,目空一切用鼻孔看人。
再加上他叫五條悟,咒術界禦三家的五條家的少爺。
他之前審問過咒術界的人的場靜和的未婚夫是誰。
這個男人符合那個咒術師給出的一切線索。
裡梅臉色驟然冷凝。
的場靜和的未婚夫,竟然挑釁到宿傩大人面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