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靜靜的望着。
在的場靜和轉頭看向他的時候,向她保證:“我會照顧好他們,也會保護好的場家。”
的場靜和在乎的一切他都會保護。
不會讓小妖怪們出事,不會讓的場家出事,隻要有他在一天,她所在乎的一切都會安然無恙。
“我相信小玉。”的場靜和嗓音歡快。
“因為小玉是我最為信任的……”
最後兩個字的場靜和說的無聲,玉藻前卻看懂了是什麼。
嘴巴一張一合,最後無聲的聲音落幕,的場靜和胸前炸開血色的花,刺眼的血紅染透了她的衣襟,像不斷開放的紅梅,擴散着綻放。
眼神渙散,的場靜和唇角彎彎,朝着玉藻前的方向倒去,被他抱在懷裡。
一切都來的猝不及防,又在他的預料之中。
寬大的手掌握住的場靜和的手。
玉藻前垂眸,冷金色的眸全然變成狐狸的獸瞳,背後猛地長出九條蓬松的白色狐尾。
他重新簽訂與的場靜和的式神契約,連帶着圍在的場靜和身邊的小妖怪們也全都重新成為的場靜和的失神。
在五百年前的戰國時代,他們所做善事的功德全部彙聚在的場靜和的身上。
九條白色的狐尾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随即其中一條化作星光點點消散。
将的場靜和抱在懷裡,玉藻前低聲道:“最後的機會,一定要抓住才行。”
……
東京咒術高專。
操場上,和伏黑惠正在一起熱身跑步的虎杖悠仁忽然感覺到身體一陣的怪異,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消散。
他停下跑步的腳步,緩慢的站在原地。
坐在石階上看着兩人跑步的釘崎野薔薇注意到事情不對,朝着虎杖悠仁跑過去!
伏黑惠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虎杖悠仁。
他面上的表情由輕松變為凝重:“虎杖……你……”
“我?”虎杖悠仁面露些許的迷茫,望着伏黑惠說:“總覺得身體中有什麼東西正在消散。”
“或許你感覺的沒錯。”伏黑惠面色很是緊繃。
“虎杖!伏黑!”
釘崎野薔薇跑過來,當她看到虎杖悠仁的臉時,忽然就怔住了:“虎杖……”
那種消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虎杖悠仁摸向了自己的眼角下方。
那裡本來該有屬于兩面宿傩的眼睛,可此時他摸到了個空,再往旁邊摸,摸到了一半。
也就是說兩面宿傩的眼睛正在消散……
“悠仁。”五條悟難得沉穩的聲音出現在虎杖悠仁的身後。
虎杖悠仁轉身:“五條老師?”
墨鏡後的蒼天之瞳望着虎杖悠仁眼睛下,正在消散的屬于兩面宿傩的眼睛,五條悟聲音平靜道:“已經走了嗎。”
這句話不是對兩面宿傩說的。
五條悟想他或許應該去的場家,可是……的場靜和一定是想要和她最重要的存在相處,不希望任何人的打擾。
虎杖悠仁體内。
躺在血池上,雙手枕在腦後,兩面宿傩望着上方巨大的骨架。
以往擡頭總是能夠看到天空,現在的他連天空都看不到。
感受到身體正在逐漸的潰散消失,他唇角咧出一個毫無意義的笑容:“還真是一點都不怕死啊……的場靜和。”
似感慨,又似陳述事實。
的場靜和曾經在他面前無數次的瀕死,又被他救回來。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在習慣了嗎?
習慣死亡,習慣死亡來臨時的疼痛與害怕,又被救活。
一次次的循環往複,才能夠在最後自殺的時候暫時性的騙過大腦,順利開展術式走向死亡。
兩面宿傩閉上眼睛,任由身體消散。
再次睜開眼睛,兩面宿傩看到了一片黑色的虛無。
他站在一條白色的道路上,周圍滿是能夠吞噬一切的黑暗。
突然間他聽到一聲抽泣。
往前望去,是身披黑色袈裟的裡梅。
“裡梅。”兩面宿傩沉聲。
裡梅猛地擡頭朝他看來,似乎是不可置信:“宿傩……大人?”
“啊。”兩面宿傩随意的應了一聲,又仿佛閑談般的問他:“等很久了嗎?”
裡梅眨了眨眼睛,清秀的面孔上滿是震驚。
“其實……”他又忍不住哭起來,手指擦掉眼中不斷流出的淚水,哭到聲音哽咽:“其實我能夠一直等下去的,我希望一直一直等不到宿傩大人的!”
走到裡梅身邊,兩面宿傩聲音平靜:“自己一個人有的時候也很無聊。”
看裡梅還在哭,兩面宿傩直接坐在了地上:“再等一會兒吧。”
裡梅淚眼模糊的問兩面宿傩:“還要等誰嗎?”
“的場靜和。”兩面宿傩手撐着臉,面上一派的無所謂表情。
聽到的場靜和的名字,裡梅停止哭泣,他眼角挂着淚珠,眼眶發紅,想要說什麼,喉嚨中卻被堵的發慌,隻能艱難的問:“她……還會跟我們一起嗎?”
的場靜和是讨厭宿傩大人和他的吧。
“誰知道。”兩面宿傩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說——
“得等到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