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場靜和看到了一片片粉色從天空墜落。
如羽毛般,她面頰上飄落一片柔嫩的花瓣,随即被一隻手輕輕的拿開。
“醒了嗎?”玉藻前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的場靜和望着這張俊美的面孔,回想到了她昏倒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想要把千年之後發生的事情全部告訴這個時代的玉藻前,企圖把兩面宿傩作惡的萌芽扼殺在搖籃裡。
但是,失敗了。
她說不出兩面宿傩的名字,甚至無法說出關于兩面宿傩的所有事情。
靠!
就知道得有限制!
天殺的兩面宿傩你給我等着!!!
的場靜和生氣的在心裡直紮兩面宿傩小人!
看的場靜和的臉色從失落到憤怒,玉藻前奇怪于她的面色變化,問她:“是在生我的氣?”
的場靜和失去意識後,他并未将她送回到村子裡,而是帶到了這裡,讓居住在這片櫻林中的精通醫術的妖怪進行診治。
“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的場靜和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蓋着精緻的十二單。
“我看京都的女子都喜歡,特意給你準備的,你喜歡嗎?”玉藻前嗓音溫柔,頗有幾分期待。
的場靜和:“……”
她其實并不喜歡這種複雜的衣服,打架的時候施展不開,不過:“像公主一樣,挺好。”
“被嫌棄了呢。”輕柔好聽的聲音響起。
的場靜和朝聲源處看去,以為站姿優雅的蝶妖正一臉打趣的望着她們。
的場靜和站起身。
玉藻前将十二單拿在手裡,也看向蝶妖,對的場靜和解釋:“在妖怪中十分有名的醫者——蝶,就是她診治的你。”
“我昏迷了多久?”的場靜和問。
“兩天。”蝶走到的場靜和身邊,湊近她嗅了嗅,面上展現松快的笑:“太好了,身體已經完全恢複了。”
“你是因為說出了未來之事而被反噬,切記,今後不可以了哦,否則,是會死的。”
蝶的聲音輕柔,卻十分的認真。
的場靜和點頭:“我知道了。”
必須要靠自己了,無論是條件還是兩面宿傩,都要靠自己。
千年前的詛咒之王令人聞風喪膽。
的場靜和準備前往京都一次,在咒術界的記載中,禦三家曾經聯合起所有的咒術師向兩面宿傩挑戰,最終失敗。
拜訪禦三家有可能……不,她想偏了。
她現在要做的不是殺掉兩面宿傩,而是完成小玉将她送到千年前現在的【條件】。
未來的兩面宿傩已經死亡。
千年前的她隻需要完成條件便可以回到家,再次見到小玉和小妖怪們。
向蝶道謝後,的場靜和望着面前的櫻花盛景,離開了櫻林。
“喜歡櫻花嗎?”走在她身邊的玉藻前問。
“喜歡。”的場靜和說。
玉藻前雙手攏在袖中,十二單搭在他的手臂上:“在遠方有一座開滿了櫻花的山,我帶你去看。”
的場靜和停下腳步,看向玉藻前:“抱歉,我要回村子裡去。”
“你已經跟我說了兩次抱歉。”玉藻前冷金色的瞳中帶着不解的疑惑,擡手想要觸摸的場靜和的臉,又在半路停下。
“我覺得你并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他說,又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十分的生疏。
他能夠感覺到的場靜和與他之間的默契,有時候不用說話,她便知道他在想什麼,可就是這樣的的場靜和……
她不想要使用他,在避免使用他,這讓玉藻前産生了不悅的情緒。
“為什麼?”他問。
的場靜和沉默下來。
千年後的她遇到玉藻前,在這個頂級大妖說要成為她的式神的時候,她心中産生的并不是欣喜,而是利用。
那時的她陷在地場家的泥潭裡出不來,已經與禅院直哉有了婚約的她,急切的需要一股力量,一股強大的力量來帶她沖破壓在身上的桎梏。
此時小玉出現,他也的确是做到了。
憑借着小玉,她站在家族頂端,順帶掌控住了禅院直哉的婚姻,隻要她想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什麼是她做不到的,或者說得不到的。
她一直都在自私,自私的享受着小玉的一切,從未回應過他的付出。
就連地場家,在兩面宿傩滅了地場家之後,她不顧一切的開始複仇……或許這不應該被稱為複仇,這隻是她想要改變地場家慘烈結局的私心。
她毫不猶豫的抛棄了小玉。
哪怕是為了救地場家和小妖怪們,但抛棄了小玉是事實。
她前十五年的人生中到處都是算計,可十五年之後,小玉是唯一的淨土。
和小玉的赤誠對比起來,她顯得那麼卑劣且陰暗。
但是……人總歸是會自我反思的。
在遇到了千年前的玉藻前之後,的場靜和明白了千年後的小玉為什麼會在見到她的第一面,就要當她的式神,守護她,為她付出了生命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