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條手臂,四隻眼睛,兩張嘴巴的嬰兒是——兩面宿傩。
他不哭,也不鬧,安靜的躺在巫女身旁,好似睡着了般。
其他的女人們擠在一處,面色驚恐的望着巫女與孩子,震驚到說不出話,呆滞的站在那裡。
的場靜和清晰了她來到千年前的世界要做什麼。
剛剛出生嬰兒時期的兩面宿傩手無縛雞之力,殺了他,對于她來說易如反掌,殺了他,千年之後的一切苦難就都不會發生。
一時間,憤怒、憎恨的情緒沖上大腦!
的場靜和完全不會對殺掉一個嬰兒而愧疚,她隻會因為沒有完成小玉的苦心而愧疚!
她一把奪過女人握在手裡的剪刀,朝着兩面宿傩走過去!
剪刀快要刺中兩面宿傩的心髒時,巫女的身體撲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将他護在身下,的場靜和的剪刀刺在巫女身上。
被刺中的地方流血,瞬間染紅了巫女白色衣衫。
“為什麼?”巫女不理解,生氣的面孔質問的場靜和:“就因為他和尋常的孩子不一樣,你就要殺了他?!”
她一直以為除妖師是一個好人,她嘴上不饒人,喜聞樂見的看人的笑話,可在最後總是會出手平息掉那些不公平的事情。
但現在,她拿着剪刀,一臉的憤恨的要殺掉她的孩子?
的場靜和臉色難看,她一把抓住巫女,将她虛弱的身體如破布一般扔到一旁,手中剪刀再次朝着兩面宿傩落下!
巫女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把撲過來雙手握住剪刀,不再讓的場靜和的手往下一分。
屋子裡的女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害怕的跑了出去!
的場靜和一把抓住巫女的衣領,朝她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生出了一個什麼?這家夥毀了我的人生,毀了我的幸福!讓我失去了一切我愛的和愛我的!”
“身為巫女你到底為什麼會懷孕?!”
“為什麼要生下這樣一個殺人隻是為了樂子的怪物!!!”
的場靜和在怨恨,恨兩面宿傩,遷怒生下兩面宿傩的巫女……
身為巫女隻要守着巫女的職責,便不會有兩面宿傩的降生,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會發生!
巫女被的場靜和的話震住了,她臉色蒼白,身軀顫抖着朝被她護着的孩子看去。
當看到這個孩子的一刹那間,孩子毫無預兆的睜開了眼睛,一雙猩紅的眼瞳與巫女黑色的眸子對上。
猩紅的沒有表情的眼睛。
巫女渾身一震,像是被這雙眼睛看穿了靈魂。
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孩子正在苦苦掙紮反抗,身體上的疼痛不斷沖擊着她的意識,與她狼狽奮力保護相反的是,被她護在身下的孩子沒有哭也沒有笑,就那樣安靜的看着他。
這個孩子的眼睛像深淵。
巫女抓着剪刀的手松了一瞬,就是這一瞬,的場靜和抓住機會朝兩面宿傩脆弱柔軟的胸膛刺去!
快要刺中時,她被巫女奮力推開。
巫女手上的靈力與的場靜和身上的靈力産生對碰,生下孩子後恢複了全盛時期靈力的巫女,用盡渾身所有的靈力将她擊飛!
的場靜和身體被電擊穿透的疼!
她手持剪刀,擡眼冷冷看向巫女。
被的場靜和憤怒燃燒着怒火的眼睛注視着,巫女渾身的靈魂都被抽走了般,留下淚水:“我可以教導他,你也可以教導他,隻要有足夠的耐心讓他變好,未來的那些事情不會發生!”
“我怎麼可能因為你的話而心軟!”的場靜和渾身焦黑,擡手甩出雷符。
雷光大盛,耀眼的白光刺激的人睜不開眼睛,攻擊力強大的雷光打在巫女施展開的結界上,誰也不讓誰的拼出了一種你死我活的架勢!
一陣強力的沖擊過後,的場靜和氣喘籲籲的半跪在地,流進了血污的左眼閉着,右眼看到了被一身灼傷的巫女,和被她護在懷中毫發無傷的嬰兒。
身為嬰兒的兩面宿傩臉上仍舊沒有表情,靜靜的看向的場靜和,仿佛在進行無聲的挑釁。
被那種平靜的眼神看的失去理智,的場靜和暴怒的走過去一把抓住兩面宿傩的胳膊,就要把他從巫女懷裡扯出來。
巫女暫時失去了意識,可在兩面宿傩受到攻擊的那一瞬,身體中的靈力自動張開了結界。
的場靜和的手被結界彈開。
望着手心的焦黑,的場靜和猛地感覺到身體的不對勁!
她恍惚了一瞬,面前被結界護着的巫女的身形在她眼中逐漸恍惚。
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了時間,的場靜和手心彙聚全部的靈力朝着巫女攻擊而去!
……
在村外察覺到不對,趕到神社的玉藻前,看到一地狼藉,戰鬥過的狼狽痕迹下,隻剩下巫女與嬰兒的廢墟。
找不到的場靜和的蹤影,的場靜和的氣息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玉藻前看向被結界護着的巫女和嬰兒,手中鬼徹出鞘,幹脆利落的一刀解決掉兩個生命。
他收刀入鞘,離開村子,背影頗有幾分落寞。
他要等,等到千年後和的場靜和的見面。
可惜的是,玉藻前出手解決掉巫女和兩面宿傩時,這個世界與的場靜和所處的世界脫離,分出了另一個世界的走向,并沒有影響到的場靜和所處世界的軌迹。
……
千年後的世界。
玉藻前感受着的場靜和身體中最後一絲生機消失,痛苦的嗚咽出聲。
失敗了。
坐在草地上的五條悟站起身,望着天空中聚攏的雷雲,再看向被妖氣肆意毀壞掉的房間。
廢墟的最中央,抱着的場靜和屍體的九尾狐妖失去了魂魄般的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