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人少年們很是上道的掏出飯卡重新給離朱買了份雙倍肉雙倍蛋的午餐,被潑了蘇打豆汁的盤子也被他們端走。這場小小的糾紛因為控制及時而沒有擴大化,對于食堂的工作人員來說甚至夠不上需要出聲阻止的地步。
雖然但是,浪費糧食的孩子需要教導這一點在成年人看來乃是常理,狐族少年故意把蘇打豆汁兒潑到人飯上确實有些過分。持明幼崽反擊得幹脆又利落,也沒有造成實質上不可逆的傷害……隻要無人繼續主張,這事兒就算翻了篇了。
轉天離朱在加了難度的浮空石陣圖上來回蹿。
昨日這些作為落點的光滑石塊還隻是高低不平,今天卻開始順着某種規律不停移動,石塊表面也灑了潤滑油,滑得令人發指。小丫頭雙手握刀似的握着長棍,不小心掉下去也能及時翻身卸力落在地面上,然後颠颠兒跑回起點重新開始。
“就是那個持明崽子昨天在食堂欺負阿律?”扛着厚背砍刀的狐人女子回頭一掌拍在青律後腦勺上:“丢人!人家大腿還沒你小胳膊粗,你怎麼就想着手欠要去摸人頭發?”
不打招呼就試圖碰觸别人的耳朵和尾巴在狐人看來屬于非常沒有教養還很欠打的挑釁,青徵狠狠橫了幺弟一眼。要不是這小子撩閑在先,黃家的少年也不一定敢造次。現在是那家夥一路跑回青丘洞天哭訴持明當衆打了他,家裡長輩不好出手,隻能吩咐年輕人自行“解決”。
她還以為是多大的持明呢,滿腦子想着等會兒要怎麼以理(物理)服人,結果到了地方一看,好家夥,豆丁大點。
要她幾十歲的人為難一顆小豆苗?還是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據實以告?
關鍵是一群狐人半大小子被一個小不點持明給鎮住,狐人也是要臉的嘛!
“小家夥!你!就是你!來來!給你好吃的呦!”青徵從衣袋裡掏出把糖果抓着來回晃,這是她從新婚的同袍那兒搶來的外星好貨。本打算分給弟弟妹妹們熱鬧一下,誰知小弟不長臉,隻能拿出來“釣魚”。
有糖果開路,對方應該比較好講道理吧!
青律說他們就是把豆汁兒灑在小持明的餐盤上對方才暴起動手,想來是個喜歡吃東西的,青徵覺得應該還能挽救一下彼此之間的關系。
離朱上午的二十趟訓練已然完成,輕飄飄從出口處的落點跳下去落地,她抱着木棍走到陌生狐人女子面前:“你誰?”
青徵把倒黴弟弟拽到面前晃晃:“我是這個蠢貨的姐姐,昨天中午他辦了蠢事,我明白不能怪你。但另一個蠢貨哭着回家告狀了,我也沒辦法,所以來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持明護短,難道狐人就不護短了嗎?家老們的意見大差不差,年輕人們自行溝通,隻要那個動手的持明低頭道個歉就算了,畢竟他們這邊手欠在先。
離朱字典裡“抱歉”這兩個字兒早就叫她自己給摳出去扔了。反手挽棍花,小丫頭下巴一揚:“你想怎麼解決。”
——不把下巴擡起來她肯本看不到對方的眼睛,哪有人沖着旁人肚子說話的啊!
青徵看看青律,後者哼哼唧唧:“我向你道歉,你向阿黃道歉,行不?”
“你在狗叫什麼?”離朱把木棍往地上一戳,“先撩者賤,技不如人,怎麼還有臉來要道歉?”
青律:“……”好毒的嘴!
“那就是沒得談咯?”支出去的糖果小丫頭沒拿,祭出蠢弟弟效果也不明顯,青徵嫌棄的把青律拎回眼前看看。
啧,賣相确實比不上景家的男孩,怪不得挨啐。
其他完成訓練的持明幼崽默默圍上來,青律咽了口口水。他們昨天隻擺了一次武備戰陣,今天就見這群加起來也沒有十歲的崽子依葫蘆畫瓢學出來,還好持明人數少,不然仙舟上怕是沒有其他種族落腳的地方了。
“嘿,有點意思。”青徵卸下扛在肩頭的金環厚背大砍刀,鋒利的刀刃斬在磚石上發出厚重沉悶的聲音。
“既然你不想談,我也不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動手欺負你。上擂台,誰赢誰占理,怎麼樣。”
她也知道自己這般年紀與小童計較有失身份,可族裡家老發了話,她又是如今雲騎軍中年齡與青律最為接近的,總比讓已經是軍官的大哥來好些。再者持明的年齡也不能依照外表一概而論,他們自我轉生呢,保不齊留下點前世印象,也不是沒有積累的人。
雪浦上前一步越過離朱,劍訣都掐出來了,小丫頭冷哼:“誰赢誰占理,誰輸誰草包。”
“沒錯,輸的人向赢的人道歉,行不行一句話。”青徵背在身後的手握成拳頭掌心潮濕。
單打獨鬥她就沒怕過誰,被整整一群持明盯着多少有點怵得慌。
“别理她,你還小着呢。既然狐人先不講規矩回去告家長,咱們也回去找龍師。”風浣拉拉離朱的袖子叫她别那麼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