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不太在乎臉面的夫婦就憑着領養孩子也能生活無憂。
“行了,先回去洗洗臉,等會兒長老們有事要問你。”目送持明夫婦和艋柯離開庭院,滌青大松了口氣。
離朱這孩子吧,你不招惹她萬事大吉,不像艋柯無事還要翻起三尺浪,那是一時片刻都安靜不下來,相較之下滌青更願意把小胖子送走。
鑒于小不點剛剛表示對發型有點小意見,她蹲下身揉揉她的發頂芯兒安撫道:“我那兒有匹鲛绡,如今不比以往,誰也不愛穿大紅色的衣服出門,放着也是白放着,給你裁一縷下來繡上花樣兒紮頭發,還是兩頭穿珠子?”
鲛绡和珍珠都是持明喜歡的東西,自從庭院人手充足後滌青日子過得順遂,自然也起了心思裝飾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孩子們。
“要珠子,不要花。”
多大價碼幹多少活兒,離朱想想大長老那張影響食欲的老臉,立刻覺得自己應該吃個雙份兒才對得起付出。
上午除去訓練離朱還打了場擂台,滌青摸完她的腦袋覺得指尖還有些潮,低頭湊近聞了一下,迅速皺緊眉頭拉開距離:“臭掉了哦,我去給你裁新頭繩,你喝了水就趕緊去洗澡!現在!立刻!馬上!”
離小朱:“!”
救命!
一小時後滌青帶着兩條正紅色發帶從浴室裡捉出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家夥,從頭到腳包得嚴嚴實實擦幹水分換上新衣服,一左一右的兩個小揪揪換了漂亮的裝飾品。發帶尾端分别墜着兩顆指肚大的圓潤珍珠,随着離朱的動作小幅度搖晃。
重新把小朋友收拾得幹幹淨淨香噴噴,滌青自己活活累出一身汗——催幼崽去洗澡難如登天,拽幼崽從浴室出來同樣難度登天。帶孩子這種事,一天不知道要登幾個來回的天梯。
“和長老們說話要尊重些知道嗎!不可以說話粗俗,舉止動作也不可以粗魯,盡量文雅些是對老人家的體貼。”
她碎碎念着把離朱送去崇志堂,一路上小不點的嘴同樣沒閑着:“他們為什麼不可以少些問話,體貼我一些難道不行嗎……”
滌青:“……等你将來長大成了長老可以試試少問别人些話。”
“都沒有人體貼我,我為什麼要體貼别人……”說她一句她有十句等着,半分沒有在外面時沉默寡言的高冷樣子。
曼兌站在崇志堂台階下面聽了一耳朵,該說不說,已經開始頭疼了。
“離朱來了?”他矜持的向滌青颔首示意,後者松開手把幼崽交出去:“是,本就回來得晚,神策府那邊也不知道安排了什麼訓練,渾身上下髒得說不過去,既是要見各位長輩我就做主催她洗漱幹淨換了新衣才過來。”
龍師們聚在一起總需要點時間說些廢話,滌青把時間算得剛剛好。
曼兌對此不置可否,自從親耳聽到離朱大罵巫凡“老登”他就知道這孩子和别人不太一樣,得順着毛RUA。
“無妨,你去忙吧。”他拉開崇志堂的門示意離朱跟進來。
門内黑壓壓幾十号人全都是龍師,大長老在最上頭的交椅上坐着,整個人一半陰一半陽,看不清臉色不說僵硬的坐姿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些不太好的東西。綠衫小童扶着門框邁過門檻,裡面的人幾乎同時轉過頭盯着她看——沒有人交談,也沒有誰的動作發出聲音,沉甸甸涼飕飕的壓迫感通常存在于需要打上“R250”的恐怖幻戲中。
一輩子至少五分之四時間都花在拆同僚台上的龍師離朱,頭一次在清醒狀态下看到了龍師議會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