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舟明白了,周延深這個人,就是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類型。
他剛說完那句堪比調戲的話,便直起身,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剛剛還暧昧的氣氛也瞬間煙消雲散。
謝時舟也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有過多探讨,他問:“雪之玫瑰在你那兒?”
“當然。”周延深從上衣口袋拎出那串用手帕精心包裹着的珠寶,托在手中仔細端詳了一圈,謝時舟視線也直勾勾地盯着。
“放心吧,沒受損,這珠寶工藝還挺耐糙。”
謝時舟略松了口氣。
這時,醫務室的門被人推開,來者一臉焦急,視線落在謝時舟身上,剛要喊一聲:“特——”
卻見病床上的謝時舟蹙了下眉,無聲地輕搖了下頭。
陳平瞬間反應過來,話音戛然而止。
同時也注意到謝時舟旁邊站着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男人對他的敵意似乎很大,不悅的神色幾乎是明顯地擺在臉上了。
男人說:“你這男朋友當得一點也不稱職啊,人徐白都追那個搶劫犯多久了,你才來啊?平時晚上不是挺生猛的嗎?”
“啊?”
信息量有點大,陳平一下子還沒捋過來。
但謝時舟敏銳地抓住了重點,給了陳平緩沖的時間,他戲谑道:“原來那天給我房間塞小紙條的是你?”
周延深猛然恍悟自己剛剛嘴快暴露了什麼,悻悻地摸了下後腦勺:“……啊,這個……”
所幸安保科經理将周延深拯救于水深火熱之中,他也沒領悟到醫務室内的尴尬氛圍,直說道:“周少,我們到處都找遍了,另外兩名同夥暫時還沒抓住,他們似乎很了解翡翠号的監控布局。”
周延深沉吟片刻,問:“今天抓的那人關押在了哪兒?”
安保經理回答:“在四層客房區,周少您要過去問話的話,我帶您去。”
“行,你帶路。”
謝時舟也站起身說:“我可以去嗎?”
周延深挑了下眉:“這麼離不開我啊?”
安保經理和陳平一臉吃了什麼大瓜的神情。
最後四人一起前往四層客房區。
周延深看了眼走在前邊的謝時舟,故意放慢了腳步,和陳平并行。
陳平不明所以地望了眼周延深,神色警惕。
周延深無視了他眼中的戒備,鬼鬼祟祟地低聲問:“你和他,誰上誰下?”
可憐陳平是個大直男,他愣是沒明白周延深的意思,準确來說他從剛剛醫務室開始,就一直沒搞懂這兩人在說什麼,什麼男朋友,誰上誰下的。
陳平:“……啊?”
周延深皺眉:“你是隻會‘啊’嗎?你倆不是情侶嗎?”
陳平錯愕得瞳孔放大,連忙擺了擺手,聲音也不由得驚慌地提了上去:“……不!我們不是啊!”
誰他媽敢和謝特助交往啊?不要命了?!
那頭頂上還壓了個江總——
不對,話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是誰都配不上謝特助啊!
“啊?你倆不是??”周延深也迷茫不解。
但等他看到前面某人唇角邊得逞的笑意,如電光火石般他什麼都明白了!
人徐白從頭至尾可從來沒有承認過晚上在做運動的是他。
而且當時那張紙條,徐白也是打了個大大的問号。
原來是他一廂情願地想歪了,對方居然還放任他想歪,也不解釋。
周延深走到謝時舟身邊,咬牙切齒:“徐白,你是不是就看着我好騙?!”
謝時舟好整以暇地偏頭,一雙眼眸亮澄澄的:“你本來就好騙,不是嗎?”
周延深張口反駁,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反駁不了。
内心在想,那他好歹還是聚合投資的創始人,也沒那麼好騙。
頓了一下,又默默補充了句。
還不是因為被徐白勾得五迷三道的。
不過知道了徐白目前仍是單身,周延深的心情如同雨過天晴,瞬間好轉。
甚至朝陳平伸出手:“周延深,幸會。”
陳平回握了一下:“陳平。”
周延深又問:“你倆是朋友?”
陳平瞄了一言不發的謝時舟一眼,說:“是。”
“一起過來玩玩的?”
陳平點了點頭:“是的,周先生也是來……”
話音未落,周延深便自然地接過了話,目光卻若有似無、輕飄飄地落在謝時舟身上:“哦不,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見我未來男朋友的。”
陳平:“……”
謝時舟:“……”
周延深前邊還在為自己調戲了徐白一次,扳回一城而沾沾自喜,十五分鐘後,他聽着謝時舟審問被他們羁押回來的刺青男,并且通過刺青男的一系列反應得出結論的時候,冷汗直流。
很好,他已經能預見自己未來的生活是有多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了。
盡管名為關押,但待遇也是極好的,豪華套房,吃食一應提供,唯一怠慢了點的恐怕是将對方的雙手反捆綁在床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