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深繼續道:“所以徐白才說他們還會有所行動,因為這三件拍品目前都在我們這兒。而你說的對策,其實還有一個。”
梁沉和周延深無聲地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對方的用意。
梁沉站起身:“行,這事交給我。”
“但‘雪之玫瑰’需要放在我這。”周延深說。
梁沉還能不了解他?
“行了,我知道,你不就是要拿去釣徐白,你小心自己把自己釣進去了。”
“放心吧,我又不傻。”
梁沉走後,周延深将“雪之玫瑰”放入首飾盒中。
他想了想,又将首飾盒存進套房自帶的保險櫃内。
做戲,就得做足來。
周延深剛将首飾盒放好,設置了密碼,門外門鈴聲響起。
他趿拉着拖鞋去開門。
謝時舟一身浴袍站在門外,神情似乎有那麼點不自然。
“有事找我?”周延深明知故問,側開身體讓對方進來,随後把門關上,他又問,“要喝點什麼?”
“随你。”
周延深笑道:“這麼怕讓我知道你的喜好啊?”
謝時舟:“……”
周延深打開冰箱,手臂搭在冰箱門上,開始介紹自己珍藏的飲品:“可樂雪碧檸檬茶橙汁椰汁氣泡水,想喝哪個?”
謝時舟目光輕點:“紅酒。”
“行!晚上喝點小酒也不錯。”周延深點頭認可,他仔細查看這幾瓶紅酒的包裝,選了瓶自認為味道還不錯的。
等他開瓶的時候,卻發現開瓶器不知道被自己丢哪兒去了。
謝時舟見他拎着酒瓶愣住,便問:“在找開瓶器?”
“對,我記得前幾天我還用過的……”周延深在中島台翻箱倒櫃的,他餘光瞥到謝時舟起身,忙說,“沒事,我來找就行。”
然而謝時舟已經走向玄關,他記得每天客房清潔時通常會将房間内原有的物件放回原位,那開瓶器應該是在玄關下的抽屜裡。
謝時舟拉開抽屜,果不其然看到了開瓶器。
以及……旁邊原漿紙便簽上有點眼熟的字迹。
周延深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他拿起開瓶器,笑問:“這幾天沒少喝酒吧?這麼了解。”
他說着說着忽然注意到那張便簽:“诶?這是什麼時候的……”
眼見周延深要伸手去拿便簽,謝時舟忽然開口說:“我看你衣服沒換,你還沒洗澡?”
“哦!剛我朋友找我聊了點事,還沒來得及。”周延深手一轉,沒有去拿那張便簽,而是拎起衣領低頭嗅了嗅,皺着眉,“怎麼,有味道?”
“沒有。”謝時舟低垂的目光瞥了眼那張便簽,“不如你先去洗澡,有什麼事我們可以等會再談。”
周延深腦海瞬間拉響警報。
洗澡!
徐白居然在意他洗沒洗澡,難道說……
周延深心潮澎湃得臉都有些紅,幸好手上的酒瓶滲着冰涼的水珠,才将他心底的燥意驅散了些。
“行、行啊。那,那你先在這坐會。”周大少說話都不利索了,但仍舊紳士地先開瓶給謝時舟倒了一小杯紅酒,自己踉跄着腳步,傻樂着進了浴室。
謝時舟在沙發端坐了幾分鐘,直至聽見浴室内響起的水聲,他才起身走到玄關,拉開抽屜,拿出那張便簽。
【萬青酒業陳平已登船,謝特助或也在船上。
——羅俊俊留。】
謝時舟眸光低垂,平靜地看着便簽。
看周延深剛才那副樣子,他應該還沒來得及看。
但眼下謝時舟内心卻有另一個疑惑:為什麼羅俊俊會将這個消息告訴周延深,而不是梁沉?
拍賣會上謝時舟和梁沉打過照面,雖然他不認識自己,但謝時舟可是認識他的。
而梁沉和顧呈越是好友,按理說,這便簽應該交給梁沉。
還是說,羅俊俊通過某種方式确定周延深和顧呈越關系匪淺,想通過這條消息,和周延深達成合作。
可他并不記得鼎恒船運有和哪家姓“周”的世家交好……
還是他漏掉了什麼?
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不能再和周延深有過多的接觸,至少在拿回母親遺物後。
謝時舟視線在房間梭巡,思忖着要怎麼處理這張便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