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不敢的?”亞諾率先應下,不知想到什麼,他眼睛一轉,沖卡洛斯道,“不過你還是不要參加這個遊戲了吧,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記得自己做沒做過呢?”
卡洛斯黑線:“我是頭部受創導緻部分記憶受損了,又不是腦子壞了,憑什麼不能玩?”
“好了好了,”夏安生怕兩人又吵起來,連忙勸阻道,“就是個小遊戲而已,不要那麼較真……我們就從亞諾開始吧。”
亞諾“哼哼”笑了聲,立馬針對性極強地道:“我從來沒有失憶過!”
“你!”卡洛斯氣極,卻又不能說什麼,隻能惡狠狠地彎下一根手指,憤憤道,“你給我等着!”
亞諾做了個鬼臉,下意識看了一遍在場所有人的手,卻突然發現了件讓他很驚訝的事情:“尤萊亞,你居然也失憶過?!”
——如果算上上一世的話,尤萊亞确實可以說失憶過。
他托着下巴,懶洋洋地“嗯”了聲,解釋道:“我跟卡洛斯不太一樣,是人為造成的失憶,現在已經恢複了。”
剩下更多的,尤萊亞沒打算說,幾人見狀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于是遊戲繼續。
“我從來沒有生吃過活的東西。”沉思了一會兒後,夏安謹慎道。
誰料此話一出,除了她以外的三人的手指全部彎了一根下來,面面相觑後,又不約而同地豎起并看向夏安。
“趕路的時候身上沒錢,有些小型魔獸可以直接吃,很省事。”卡洛斯言簡意赅道。
亞諾:“同上!”
這個原因還算是情有可原,夏安震驚地扭頭看向尤萊亞:“你也?!”
尤萊亞輕咳了一聲:“以前家裡有來自東方的廚師,做過用酒釀活蝦的菜肴。”
“味道其實還不錯,”他誠懇道,“你可以試試。”
沒辦法,夏安隻能郁悶地彎下一根手指,并開始思索下一輪要怎麼反擊。
輪到尤萊亞,他思考了一下,試探着說道:“我從來……沒有離家出走過。”
此話一出,夏安和卡洛斯雙雙彎下了手指。
尤萊亞見狀松了口氣,而并沒有前世記憶輔助的亞諾則是驚訝地把嘴張成了“O”型,一副“你們居然是不良少年!”的神情。
“……不然你們以為我怎麼可能需要一個人經曆這麼多危險去斯科特異能學院啊喂?!”夏安惱道,“還不是因為我父親根本就不允許我去!”
“我在他的眼裡隻是一個聯姻的工具,就因為我那個狗屁未婚夫天賦不高,上不了斯科特學院,他就不讓我去報名,”夏安翻了個白眼,“誰會放棄這種機會,就為了嫁給個我連面都沒見過的男人啊,我才不幹。”
“他要是這麼想嫁那他就自己嫁去,”黑發少女不屑道,“我可是要成為頂級異術師的人!”
尤萊亞聞言也贊成地點了點頭:“你的天賦這麼高,為了一點聯姻帶來的蠅頭小利,放棄對一個未來的強大異術師的培養,确實是目光短淺了。”
轉向卡洛斯,少年聳聳肩:“我好像是在離家出走之後才意外出事失憶的。”
夏安皺眉:“好像?”
“嗯,”卡洛斯撓了撓頭,“我印象裡面我是偷偷從家裡後門跑出來的,再往前就不記得了,很多事情都是模模糊糊的。”
尤萊亞輕歎了口氣,他大概是幾人中唯一一個知道卡洛斯真實身份的人了,可他偏偏還不能在現在說出來,隻能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惋惜模樣,憋得相當難受。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呢:D
遊戲繼續,最後一個發言的人輪到了卡洛斯,黑發少年思考了一會,很快開口道:“我從來沒有在對局中輸給過别人。”
這句話顯然是在報複之前亞諾的話了,畢竟衆人都知道亞諾這段時間來和卡洛斯切磋劍術時總在輸給對方。
但再次出人意料的是,亞諾、夏安、尤萊亞此時竟然同時彎下了手指,幾目相對,最後彎下手指的人還是變成了卡洛斯,他有些郁悶的看着夏安和尤萊亞兩人:“……你們倆怎麼會?”
“和家人或者老師切磋時失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對吧,尤萊亞?”夏安笑嘻嘻地轉頭看向旁邊的白發少年,尤萊亞點了點頭,心中想的其實是另一個片段。
——前世那場對局中,他确實輸的很慘,甚至以付出了生命作為失敗的代價。
雖然說這一世因為綁定了漫畫系統,為了獲得足夠的人氣值,他必須得保持和“主角團”一起行動來獲取鏡頭,但畢竟是面對着上一世殺掉了自己的人,尤萊亞對卡洛斯無論如何,都實在是很難做到毫無芥蒂。
況且,這兩天尤萊亞其實都在盡力避免着和卡洛斯的過多接觸,大多時候都是選擇和與自己前世接觸相對較少的夏安走在一起。
習慣與這幾人結伴實在是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每當看到卡洛斯揮劍刺入魔獸心髒時,尤萊亞總會有一種心髒仍在鈍痛的錯覺。
那些明明滅滅的回憶終日萦繞着他,如針刺般提醒着他過去發生過什麼。
或許想要完全接受這件事,還是得要經曆漫長的時間吧。尤萊亞忍不住心想。
“哈哈哈,卡洛斯你現在隻剩兩根手指了哦~”一整輪下來,誰都沒想到最後唯一一個仍然五根手指全部保持健在的人竟然是亞諾,紅發少年得意地大笑了幾聲,在卡洛斯幽幽的目光下開口道:
“我從來——沒有用我的異能傷過人。”
此話一出,在場的氣氛一時有些詭異,亞諾訝異地看着同時彎下手指的卡洛斯和尤萊亞,忍不住嚷嚷道:“不是吧,這可是我送你們掰我手指的機會诶!”
卡洛斯聞言忍不住更加郁悶了:“之前路見不平幫别人解決搶劫的壞人難道也是我的錯嗎?!”
聽完卡洛斯的解釋,幾人恍然地點點頭,下意識又轉頭看向旁邊的尤萊亞,卻看見原先一直面色平靜的白發少年,在聽到這句話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在此刻所露出的表情極為難看。
記憶像是如潮水般,頃刻間沖破這些天原本便開始碎裂的入口,沒過了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