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真要去啊”
小跟班苦着臉跟在自家老大身後,看着他手腳不停地收拾包袱,腦袋都大了。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住令狐舟的大腿,哭喪似的說道:“你不能去啊,要是讓島主知道你擅自出島,非得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令狐舟拖着一條腿繼續收拾,語氣懶散道:“老頭子還在閉關呢,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這事兒?”
“傷可騙不了人啊”,小跟班屁股墩兒緊抓地面,勢必不能讓老大再走一步,他試圖勸說道:“老大你前幾日才被人教訓過,身上的鞭痕都還沒愈合呢,現在去參加宗門交流會,能打得過别人嘛。”
若是放在平時,小跟班可不敢質疑老大的實力,隻是前幾日令狐舟慘遭吊打,滿身傷痕地逃回來,如今傷口還在愈合期間,要真的去跟其他宗門的弟子交流切磋,多半是豎着進去橫着出來。
到時候挨批鬥的可不止他一人了,島主本來就是個愛面子的怪老頭,要是讓他知道自家兒子在他閉關期間擅自出島,去跟别的宗門交流還被單方面吊打,幹些丢人現眼的事,估計得拿着藤條追着他老大打,空出手可能還要抽他幾下。
隻想想那個場面,就覺得心如死灰。
就不該把這事兒給他說的,本來想着讓老大幫着傳話,讓島主定奪是否參與此次交流會,哪成想平日裡遊手好閑的老大,居然對這種正經事兒感興趣,還主動請纓要代表蓬萊島參加。
多半是為了莫君珩。
得不到的就更加愛,莫君珩三番五次地拒絕老大,老大雖然表現得很無所謂,可到底是年輕氣盛,背地裡肯定天天想。
這次宗門交流會就是困了有人送枕頭,直接給老大提供騷擾(bushi)莫君珩的機會,不過慘的就是他了。
想着,小跟班直接挂在令狐舟腿上,開始撒潑打滾。
令狐舟直接給他頭上來個爆錘:“越活越回去了。”
“直接跟我一起去,到時候就說我綁的你,老頭子肯定沒話講。”
他将包袱跨在背上,斜眼看着腿上的小跟班,“不走?”
“走走走!當然走!”
小跟班如釋重負地站起身,既然老大執意要背這個鍋,他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假裝被綁走,兩邊都不得罪。
令狐舟吊兒郎當地走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頓住腳步,轉身吩咐道:“把我的面具一塊兒帶上。”
“好嘞!”
小跟班得了命令,開始東翻翻西找找,老大的東西從來都是随手亂放,每次都得找半天。
從衣櫃找到床榻,他終于在被褥底下找到那張面具。
狐狸樣兒,嘴咧得很大,看起來一肚子壞水兒。
“我找到啦!老大等等我!”
溫頌近幾天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裴重衍。
自從莫君珩應允他跟着學習法術後,他每日天還沒亮就已經在院裡坐着。
不像莫君珩那般清風雅靜地修行,他的一招一勢定要發出點噪音來,畢竟聲音太小也吵不醒愛睡懶覺的人。
比如溫頌。
那隻傀儡總是插在他跟大師兄中間,像是一道牆将他們倆人隔開,除了溫頌睡覺拉撒的時候,他能夠趁機跟大師兄搭搭話以外,其餘時間大師兄都在圍着溫頌轉,吃飯的時候要給他布菜,修行的時候要手把手地教他。
這究竟是弟弟,還是情人啊。
他這個前世道侶都沒這待遇。
裴重衍嫉妒得發狂,決定不能讓溫頌活得太舒坦,想睡懶覺?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浪費跟大師兄單獨相處的時間,他也要犯這個賤,隻要足夠詭計多端,饒是大師兄也挑不出他的錯處。
于是溫頌每天都能被各種意外吵醒,有時是法術亂竄打壞花盆發出的哐啷聲,有時是變幻武器,卻不小心将武器移位,砸到溫頌額頭上,反正怎麼惡心人怎麼來。
溫頌氣得咬緊銀牙,卻也不敢同他正面對上,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大不了他每天早起。
轉眼數日過去,溫頌終于能睡個懶覺了。
今日是宗門交流大會,莫君珩與裴重衍作為無橫峰的代表,一早就到現場去候着了,溫頌既不算修士,也不算作宗門弟子,本來是沒有資格去觀賽的,但莫君珩給他留了一塊通行牌,說是希望他能去看看他。
溫頌當時正睡得迷糊,也就敷衍了事地答應了,現在一睡醒就開始懊惱,他近幾日被折騰得都不想踏出房門一步,是動也不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