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賽場上回來後,莫君珩的臉色一直很難看,總感覺心事重重的,溫頌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也不說,隻悶悶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結果一到家就病倒了。
床榻上莫君珩眉頭緊皺,鬓間鼻頭全是汗濕,像被噩夢魇住一般,嘴裡不停嘟囔着一些字節,斷斷續續的讓人聽不懂。
溫頌雖然不懂得這些修士是如何治病的,但他見過發高熱的稚童被娘親抱在懷裡,用巾帕反複熱敷,很快便痊愈了。
他想,用凡間的法子降熱總歸不會出錯,隻是有點耗精力,這來回幾趟給他整得腰酸背痛的,隻當是為了報答莫君珩的投喂之恩了。
畢竟他做的飯菜确實很合胃口。
眼瞧着莫君珩又将被子拱開,溫頌深深歎了一口氣,總覺得自己現在像老媽子,起身把被子一層層鋪回莫君珩身上,直到像個小山丘,他才放心收回手。
凡間說,就得靠這些被子把汗憋出來,病才能好。
此時,無人在意的牆角處,手指悄無聲息地捅開窗戶紙,将類似于細竹管的東西支進來。
伴随着微弱的呼氣聲,一縷白色煙霧從管口排出,逐漸擴散變得透明,最後彌漫到房間的每一處角落。
溫頌坐在腳蹬子上,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太累的緣故,睡意來得突兀且強烈,腦袋被迫放空。
他張着嘴巴打了個極大的哈欠,慢慢俯下身趴在床榻邊上,兩臂交疊着撐住頭,就這麼睡過去了。
屋内燭火通明,屋外那人将耳朵緊貼牆壁,聽到裡面沒任何動靜後,才安心地把細竹管收回來,撇在腰上。
燭光透過窗戶紙上的孔洞,洩出一小束昏黃光暈,打在奸詐的狐狸面具上。
此刻滿室寂靜,隻聽得見門闆被推開的吱呀聲。
戴着狐狸面具的人跛着腳走向床榻,姿勢滑稽且怪異,他先是撇了眼床榻上被層層壓住的莫君珩,又盯了會兒溫頌恬靜乖巧的睡姿。
令狐舟咬緊後槽牙:狗東西,居然讓頌頌睡腳蹬子,他睡床,誰忍得了!
半刻鐘後,倆人的位置完全對調,溫頌舒舒服服地睡在榻上,莫君珩被亂七八糟地放在腳蹬子上,也不管他的頭是不是懸空的。
令狐舟覺得自己沒有趁機報仇,已經算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反正他此次的目的是要把頌頌帶回島上養着,旁人怎麼樣都與他無關,說着就從芥子空間裡取出一方小木盒。
這木盒乍看其貌不揚,内裡卻别有洞天,是一間随身攜帶的躲避屋,多用于探尋秘境或洞穴。
剛拿到手的時候,小木盒裡什麼都沒有,就隻是空蕩蕩的一間屋子,但令狐舟為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溫頌,硬是把各種绫羅綢緞塞進去,将屋子裝飾得矜貴華麗,就連床榻都鋪了三層軟絮,活像凡間寵妃的桂殿蘭宮。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要把頌頌裝進盒子裡,他的人生大事就完成一大半了。
令狐舟毫不客氣地從莫君珩身上跨過,跪坐在溫頌身邊,眼神細細密密地掃過每一處肌膚,隻囫囵一眼便讓他邪火橫生。
愈發緊澀的喉結滾了滾,他不受控制地低下頭。
或許是觸手可及的距離,讓他生出幾分有恃無恐的感覺——離成功也就一步之遙,他可以先收點利息的。
狐狸面具被轉到腦後,露出癡漢似的表情,他将整張臉埋進溫頌的頸窩,貼着細伶伶的脖頸深吸一口。
微涼的鼻尖劃過頸側,溫頌迷迷糊糊地覺得脖子有點癢,下意識偏過頭,卻正中令狐舟的下懷,他順勢探出舌尖,将白嫩小巧的耳垂卷入口腔,反複挑撥舔舐,不時用尖利的犬牙輕咬幾下。
耳部的肌膚本就敏感,哪能經得起這種粗暴對待,不一會兒耳垂就微微腫起,泛着一層瑩潤水光。
令狐舟向來縱欲,不然也不會扮作采花大盜四處留情。
曾幾何時,他也是巫山雲雨的掌控者,主導着床榻間的愛欲嗔癡,他會清醒地看着那些人溺斃在極緻欲念中,像是抱柱地獄裡審判淫業的陰差。
隻是這次由不得他來主導,好像全身感官都集中在緊貼的那處皮膚,似有似無的暖香萦繞在鼻腔裡,勾得令狐舟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