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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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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鳳生則一邊磕起瓜子一邊道,“人死了一百年了,灰都不剩一粒,你怎麼還替他大度上了?若那小子沒轉世,少不得要讓慧淨替他多超度幾次,來世找個好人家,你話别說的太早。”

張天茂看屋内人皆一副不明真相的模樣,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突然有些微妙起來。

趙行舟轉生後第一個找的是他,如此驚天動地的秘密,也隻分享給了他。

這完全……體現了他在趙行舟心中的分量。

想到這,張天茂頓覺去勸陳時易也沒那麼讓人難以接受。

握扇一攏,大度道,“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相信我,又都這麼重視‘他’,便由我去這一遭就是了。”說着,張天茂幽幽歎了口氣,“唉,誰叫‘他’不在場呢,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活,隻能交給我了。”

張天茂心想,誰叫我是唯一與他共享秘密的摯友呢。

傅慕瓊意會,淡淡看過來,“若‘他’在場,還用得着你去?”

李鳳生吐掉瓜子皮,“也是的,陳時易天天端着一張冷臉,對誰都沒個好臉色。誰能想到百年前,也是頂着這麼一張臉,整日裡不甚耐煩,卻任由他師兄勾肩搭背。要說這二位師兄弟關系好吧,一天天針鋒相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要說師兄弟關系不好吧……”

李鳳生咂巴了一下嘴,不知該怎麼評價。這時傅慕瓊撿起李鳳生嘴邊粘着的一片瓜子皮丢掉,然後繞到身後,攬住李鳳生脖子。

動作随性,大約是常做的動作,做得十分輕車熟路,而後趴在自家師姐肩上低聲道,“師姐,我早就與你說過,我不算粘人的,你總不信。”

李鳳生不明所以回了下頭,聽傅慕瓊在她肩上輕聲咬耳朵,“從前你和别人來往,我最多也就是嘴上說說,并沒有真的不高興。有些人,嘴上不說,可隻要他師兄向着别人多親近些,眼神立刻就變了。以前你總是拿我跟他比,說我太黏着你,可我哪裡有像陳時易這樣不講道理過。”

李鳳生想到從前,不由得失笑,放下手中瓜子,伸手去捏自家師妹的臉頰,“好好,不比了,他壞,你好。”

慧淨在旁邊專注頌經,崎淵那位探位對此早習以為常。二人視若無睹,唯有張天茂那種古怪的牙酸感又上來了,自覺聽不了一點,便下了二樓。

城門口處的壓迫感駭人,陰霾密布凝成實質。方圓半裡隔絕出真空地帶,未走近已覺出涼意,再走近些,氣溫驟降。

厚重雲層攏聚于頭頂,壓城欲摧。中心處,氣息流轉埋着肉眼不可見的雷線,摻雜渡劫期外洩的劍意,極具侵略性,無處不在彰顯着此人即将耗盡的耐心。

難怪小輩們堵在城外不敢進,就這種随時天打雷劈的陣勢,若張天茂有的選,他也不想來。

不過此番前來他想清楚了:趙行舟眼下就在秘境中,算算時間,離内城不會太遠。但凡陳時易對他動一下手指頭,張天茂馬上就去賣慘,去添油加醋的告狀。反正如今陳時易發瘋有人管着,他被欺負了也會有人撐腰,無所謂。

張天茂一路做過心理建設,走到城入口,被大雨瓢潑似的劍意逼得睜不開眼。偏生陳時易沒有表情,面上根本看不出心情有多糟糕,隻冷眼看着峽谷方向。

那是入城唯一的路。

張天茂擡手落下封印結界,緩了口氣,立刻把想了一路的對策說了出來,“趙行舟讓我給你帶話,你聽不聽?”

這招果然有效,陳時易的側臉立刻轉了回來,牽連而來眼神卻有些差勁,“帶話?”

“對。”張天茂睜着眼說瞎話,“他說,你要是不想聽的話也可以不聽,就讓我先回去。”這話張天茂是依據多年對趙行舟的了解揣測出來的。做了一百多年的摯友,趙行舟說話什麼德行,他心裡門兒清。

就見陳時易動了動,嘴角抿下一條冷淡的弧度,聲帶似磨損,壓着深重的不耐,“有什麼話他不能親自對我說,還要去找你?”

“不來找我,難道還能直接來找你嗎。”張天茂面不改色把玩着折扇,見陳時易的目光愈發不善,便用扇尾沖他點了點,“你明知道他現在不想惹人注目。還這樣大動幹戈,敞着身份殺氣騰騰地等他,若他就此與你相認,天下人都會猜忌他的身份。原本關于他的謠言就很亂,若此番沒有準備被認出來了,你叫他如何自處?”

想起入境前趙行舟的态度,他之所以認作張天茂的“門下侍”,就是不想讓事情變得麻煩。如此分析,簡直太合理了。

陳時易皺起眉頭,斂目不語,而後略一擡手,手中那柄劍便消融于身後。雲層下的壓迫感終于收斂了些。

強行壓下心中滋生出的暴戾動蕩,眉眼覆霜,道,“你說他叫你帶話,那麼話呢。”

連疑問句都算不上,張天茂不與他計較,畢竟是胡編亂造,隻能謹慎措辭,“他說不要你這樣堵着路,别人不敢走,他也會被堵在外面進不來。還說……要是你有意去找他,記得把千人面帶上。”

說着,從乾坤戒中掏出一張千人面遞過去,“你也知道趙行舟的脾氣,趕緊的吧。”

陳時易沒接,目光随張天茂的話向遠方烏壓壓的人群望去,“所以是還沒有進城。”觀望片刻,再道,“他既然沒有進城,試煉之地又用不了傳音牌,如何讓你帶話。”

聽這意思是有所懷疑。這個問題張天茂也想過,當下含糊其辭道,“噢,應該是他偶爾得了一個通信的法寶,挺奇怪的,我也沒見過,但我看那筆字兒應該是他沒跑了。秘境裡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多得很,你要是不相信,見到他當面問過就是。”

至于見到趙行舟會不會露餡,張天茂根本無所謂。和陳時易相關的所有棘手問題,見到他師兄的一刻,全都能迎刃而解。當務之急是把人騙走。

卻不料這一番胡扯竟歪打正着。

陳時易皺起眉頭,問他,“你是何時收到信的?”

這個問題張天茂愣了一下,随口答道,“沒多久,約莫一炷香前吧……”他想過陳時易會全盤否決,會質疑,但沒想到問題的重點會在時間上,當下有些心虛。

所幸陳時易聞言,并未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而是轉頭又望着遠方。

半日前紙鳥上載着的不過四個字。字迹浪蕩,滾燙的烙印在黃紙上。

陳時易收信的瞬間感知到神魂深處震顫的聯系,雖微弱,卻深刻入骨,令他整個人僵持在原地,右手食指不自覺顫動一分。

因這層聯系竟有趙行舟生前殘留下來的氣息,百年間無數次尋而不得,竟會在此刻再現。

春風一股,恣意燎人。

他本以為這個傳信手段該是特殊的。

卻不想收信的還有别人。

陳時易勾起唇角,眼下滲出些陰郁之色,無聲對遠方道,對我就四個字,對張天茂卻這麼多話,怕是一張紙鳥都該寫滿了。

張天茂沒聽見對方在說什麼,由于心虛,态度也比往日好上一些。想來二人認識近三百年,十分難得有這樣心平氣和的交流,便道,“沒什麼事我就先回了。你待會見到他,記得和他說一聲,第三層重新組隊,給我留個位置。”

“他的原話是什麼?”陳時易突然開口,嗓音冷漠。

“什麼?”張天茂沒反應過來。

“我問,趙行舟信上的原話,是什麼?”

察覺對方眼神陰沉似諷,不太對勁,顯然離心平氣和相去甚遠。張天茂突然覺得不妥,于是開始絞盡腦汁地思考對策。

首先,由于是傳信,文字應該是越簡潔可信度越高。其次,陳時易這家夥今時不比往昔,随時都有發瘋的可能,為了穩住現狀,務必要想點他愛聽的……

思索片刻,張天茂猶豫着道,“我就看了一眼,不太記得了,原話應該是:告訴我師弟,藏好身份,再來找我。”

陳時易聞言一怔,凝結的郁氣散去兩分,“隻有這個?”

張天茂再一次把千人面遞過去,掩飾心虛,“是啊,你趕緊收了吧。若沒經他同意就曝光他的身份,他肯定要氣死了。到時遷怒于你,别怪我沒提醒你。”

陳時易沉默片刻,唇線繃緊一抿,随手取出一個黑底金粉的傩戲面具,“不必了,我有。”而後眉峰微皺,又斜睨了一眼張天茂。

這一眼過來讓張天茂心裡一梗。

這是什麼眼神?看路邊一隻青蛙估計都比這更有禮貌。

陳時易漠然放話,“你以後傳話便傳話,别那麼多無關緊要的廢話,聽着煩。”

言罷,雷光一閃,消失在原地。

路被打通,外圍人馬歡呼雀躍,往城裡湧入。有人贊歎張真人通天的手段,有人斷言結界内定發生了一場不為人知的惡戰,還有人在猜測黑衣人的身份。

張天茂快步回到二樓,忍無可忍,對着城門口的方向破口大罵,“我張天茂就是做了鬼,從這個二樓跳下去,我都不可能再去勸那個死人一次。以後誰愛去誰去,老子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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