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原先簡延采蘑菇的地方後,一把撈起幼崽的零食包和裝滿蘑菇的小背簍,一溜煙似的就離開了。
簡延就眼睜睜看着路銘洲快速的出現在實現内,在一把撈起背包和背簍後,又快速的離開了。
動作幹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
速度快得簡延根本沒來得及呼喚。
好像他隻是短暫的出現過了一下而已。
簡延眼睜睜的看着路銘洲離開,心情有些複雜,最終低聲歎了口氣:
唉,什麼時候才能發現他被困在這裡了呢。
路銘洲還以為幼崽是因為天色太晚在背簍裡睡着了,輕手輕腳的抱着那個小背簍,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幼崽。
待路銘洲趕到淩心跟前時,宮鶴也已經到了有一會了。
宮鶴原本打算自己去接幼崽的,詢問了淩心的位置後,淩心說到這裡還有一點問題需要路明非一起解決,幹脆讓路明非帶着幼崽過來。
淩心看到路銘洲到後,第一件事就是掃視路銘洲全身,查看幼崽的蹤影。
沒見到幼崽後,才擡眼看向路銘洲,問道:“崽崽呢?”
路銘洲把手中的背簍遞過去,壓低聲音道:“這裡面呢,睡着了。”
在淩心接過背簍,感受到手中的重量後,隐隐約約有些個不好的預感。
淩心沒敢細想,隻不過在接過背簍後,就開始翻查這背簍裡的蘑菇。
路銘洲看着淩心的動作不解,這樣子不是會吵醒幼崽嗎。
見淩心都快把整隻手塞進背簍裡了,路銘洲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動作輕點,别吵醒他了。”
淩心沒有回話,隻是擡頭冷冷的看了路銘洲一眼,而後直接将背簍倒扣在地上,将背簍裡的東西全然倒出。
路銘洲制止的話堵在喉嚨裡尚未吐出,看見那一堆的蘑菇後,便那句話吞了回去,之後便沉默了。
想是不死心似的,路銘洲還伸手去薅了薅那對蘑菇,翻來覆去,除了蘑菇還是蘑菇。
淩心在一旁冷笑道:“還嫌我動作大吵醒崽崽,你自個看,這裡有崽崽嗎?”
路銘洲不說話。
淩心繼續攻擊:“看不出啊路銘洲,眼神還挺好啊。”
路銘洲:“……”
抵不過淩心的攻擊,路銘洲自己心裡也覺得愧疚,準備又回去找幼崽:“我去去就回。”說罷擡步就要離開。
宮鶴制止了他,“你和淩心還有事先留下,我去。”
淩心原本還想一同前去,但在想起來還差一點就完成的公務,聲音都有氣無力了幾分:“好的,元帥。”
看着宮鶴遠去的背影,淩心氣不打一處來的瞪了路銘洲一眼。
路銘洲知道是自己的疏忽,趕忙順着手中的問題展開,讓淩心進入工作狀态,沒空繼續說教他。
見淩心漸漸投入的樣子,路銘洲不由得舒了口氣,逃過一劫。
幸而淩心有給幼崽綁定位器的習慣,順着紅點的位置,宮鶴輕而易舉的找到了幼崽的大緻方位。
濕軟的土地上,還留着一些梅花腳印,雖不太明顯,但是放眼望去,各處都有幼崽蹦跶之後的痕迹。
不難想象幼崽先前在這裡有多歡樂。
手環上顯示宮鶴所代表的小綠點已經和幼崽的紅點重合了,宮鶴四下環顧一周,卻沒有發現幼崽的蹤迹。
可能找了個地方睡着了。
宮鶴準備開口喊簡延的名字,張了張嘴,竟一時不知道喊什麼。
淩心也一直“崽崽、崽崽”的叫着,一時之間宮鶴也想不出來個什麼别的稱呼。
好在宮鶴眼尖,在一串淩亂的梅花印中,捕捉到一串向外延伸的腳印。
晚風攜來一縷馨香,宮鶴擡眼,五六十米開外,食羊樹上開滿了大朵大朵的藍色花朵,看起來嬌豔欲滴,香味便來源于此。
看着花朵的顔色,宮鶴心中微動,想起幼崽最愛的便是這種顔色的花朵,再加上香甜的氣味,幼崽被吸引前去的可能性極大。
再看向那串腳印的方向,宮鶴幾乎可以推斷出幼崽的心路曆程。
這種叫食羊樹的植物,外觀漂亮,開出的花朵色彩鮮豔。且會在開花時釋放出特殊的氣味,以此吸引周圍的動物前來。每當有動物靠近時,食羊樹的藤蔓便會緊緊将動物纏繞起來,越掙紮,纏繞得越緊。
但是對于軍校生們來說,這種陷阱在他們面前簡直像透明的一樣,基本上不會有人中招。盡管被藤蔓纏繞到樹上,也可以很快掙脫開。
落葉堆積,軍靴踩在上面發出沙沙的聲音。
雖然被困住,但是因為先前天還沒有黑透的緣故,簡延是沒有那麼害怕的。
現在日頭漸漸落下,人在黑暗中,周圍任何一絲一毫的動靜,都會将内心的恐懼放大。
耳邊傳來沙沙的聲響,像是有人慢慢靠近一樣。
腳步不緊不慢,一步步的像是踩在簡延心頭一般。
是誰來了?簡延不由得的在心中回想着看過的懸疑劇中,感覺這就是兇手精心制作的等待獵物的陷阱,等有人上鈎後,然後對獵物進行一系列見不得人的兇殘手段。
簡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很可悲的獵物。
短短幾十秒,簡延大腦飛速運轉,思緒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終于,腳步在他面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