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單烽五指穿過滿捧黑發。绯光趁機斜蕩,在謝泓衣後頸處,催出寒霧牡丹般的暈紅來。
單烽幾乎本能地感到外來的侵略,眉峰猛地一挑,心火大盛處,燈籠盡滅。
謝泓衣就在他懷抱中,連燈火都不得窺見,誰也别想燙傷。
他為自己這隐秘而偏執的心思微微一震,卻沒多少愧疚,變本加厲地汲取着謝泓衣身上的氣息。
冷香入喉,非但不能解渴,反而令他腹中騰起一股邪火。天底下竟有這般有棱有角的火勢,憋得他連髒腑都發疼。
不好,怎麼就起來了?
直覺告訴他,這玩意兒非得憋下去不可,否則後果極其可怕。可讓他松開謝泓衣,那也沒門!便隻能拼命排空思緒,顧左右而言他。
“十日之約已過,那小子還不敢露頭,但也不能掉以輕心。我跟惠風調個班,他去盯梢,我這些日子就在寝殿裡守着,怎麼樣?嘶!”
謝泓衣用手肘撞開他,仰起頭,呼吸急促,像是在忍受着什麼極痛苦的事情。
“謝霓?你怎麼了?”
謝霓連他的說話聲都嫌煩,一偏頭,半埋進自己的黑發中。一鈎散落的頭發被呼吸吹動了,倒觸在單烽面上。
眼睫異常濃黑,如被冰雲浸洗過,緊閉片刻後,猛地睜開。
那一瞬間的眼神,寒冷中摻着一絲說不出的意味,令單烽的頭皮猛地一陣發麻,神魂恨不能砰地一聲炸裂開來。
靠,這誰能頂得住?
牡丹花下死……原來是這個意思?
铛的一聲,單烽遲了一拍才分清,是對方肘上銀钏撞到赤弩鎖的聲音。
謝泓衣……在抱他?
手肘環在他頸上,極度溫涼細膩的,羊脂玉一般的觸感,讓單烽更心驚肉跳地意識到,即便當場被開膛破肚,他也未必能嘗出痛楚滋味了。
“謝霓……謝霓,你這是要我抱?坐腿上會不會硌?”他手忙腳亂道,腹部精悍的肌肉線條,如鑄鐵般緊繃着,卻依舊止不住某種令他頭皮發麻的勢頭。
不好,一定有詐……謝霓不會也想骟了他吧?
單烽頰側肌肉突突直跳,一縷熱汗從鬓角淌落,直栽進謝泓衣頸窩裡,竟當真燙紅了一小片。
謝泓衣顫抖了一下,反而以發頂抵着他胸口,小幅度蹭了蹭,披盈滿背的黑發更淹沒了他,千絲萬縷,拂過他唇峰。
怎麼突然這麼黏人……
單烽心裡都軟得化開了,隻想把對方裹進懷裡再也不松手,他也确實做到了。
可愛憐中又摻雜着一股越來越難壓制的暴虐沖動,從髒腑深處撲擊着他胸膛,如兇獸用力嗅聞着獵物袒露的柔軟肚腹,恨不能連骨頭也寸寸嚼碎了。他犬齒發癢,到底有所克制,隻以鼻梁磨蹭着那片冰白頸項,越來越用力。
“謝霓,讓我親一口,就一口,嗯?”
謝泓衣分明頸側暈紅,卻掙出一隻手,用力扯着他的頭發,迫使他低下頭去。
單烽嘶了一聲,如被冷水迎頭澆下,正覺心中一股兇性暴起,卻聽謝泓衣命令道:“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