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商販抓一把果子先一步開口說:“鳳府那麼氣派,可裡面的人一個比一個摳門,你不知道,那大老爺就因為銀鋪少他那麼幾個子,差點叫他府上的那些個護院,把人家銀鋪給揚喽!”
旁邊看起來年長些的女人連忙接過這話:“是嘞!你這個糟心鐵匠不知道,那護院的用你打出來的大刀不知道砍傷過多少人呢!”
這一說砍傷過人,周圍看熱鬧的也坐不住了,七嘴八舌的開始聲讨鳳家。說來說去,最為讓江秋在意的是,這鳳家看起來就像是壓榨平民的壞蛋,若是真照這些人所說,那任務的重點也在這鳳家了。
當然,在江秋的心裡,還是找到室友最為重要,這幾十次的團隊競技裡,鳳朝陽有多會分析局勢他是真切能感受到的,好幾次化險為夷都是憑他指揮的好。
進入鳳家是件難事,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靠江秋的腦袋,現在也隻能想出偷偷潛入這種法子。這潛行在其他世界也不是沒做過,隻是很多時候用不到,有些生疏了。
晚上十二點是個好時候,夜黑風高适合做壞事。
江秋換掉了那身鐵匠衣,穿上一身輕便的夜行服。靠着這個身體自帶的靈敏度毫無壓力的就從鳳府高牆翻了進去。
鳳府内有巡邏的家侍,但很松懈,有些還湊一起說些雜七雜八的閑言、喝點小酒。
躲過顫抖的火光,踏在房檐上,又降落在樹林裡,江秋終于透過樹葉看到一串廂房,有幾個還亮着光,他湊近些,想聽清那幾個亮光的都在說什麼。
忽覺背後一熱,有人很快捂住了他的嘴,江秋沒想到自己的警惕心竟然變得這麼差,還沒來得及掙脫,熟悉的聲音灑在了他的耳垂。
“哆米怎麼變成小賊了?”
這聲音含着笑,江秋驚喜地向後一看,果真是自己的親親室友鳳朝陽。
“你怎麼在這!” 江秋即使壓低了聲音,那語氣裡也掩不住歡快。
鳳朝陽将他往樹林裡拉了拉,他也乖乖跟上去。樹林裡很黑,看不清什麼東西,但也隻是江秋看不到,作為本體是鳳凰的鳳朝陽,面前人的一舉一動都清晰可見。
“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江秋見他一直不說話,忍不住催促道。
鳳朝陽将手放在他的腦袋上,江秋沒管,隻是扒拉他另一隻胳膊,讓他趕緊說。鳳朝陽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手,湊他近了些才開口。
“我的身份是鳳家的小兒子,剛進遊戲時聽到下人說要去鐵匠江那裡拿貨,我猜測可能是你,不過沒來得及去找你,先試着了解下鳳家的情況。沒想到你自投羅網了。”
鳳朝陽說着揉了揉毛茸茸的腦袋,又湊近了些繼續說道:“鳳老爺是鎮上最有錢的富豪,前幾日在山間路上看見了不幹淨的東西,他已經請好了道士,明天一早就過來做法。
不清楚敵隊的情況,我們最好是在明日晌午前捋順這個任務。”
江秋問他有沒有懷疑的目标。
鳳朝陽:“鳳老爺嫌疑最大,鳳兒子的娘親也有些嫌疑,她這幾日的行為軌迹在家仆的口中很不對勁。你呢,你有什麼發現嗎?”
江秋說了說他聽到的那些家長裡短,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他覺得這小鎮一點都不和平。就在下午他到處逛的時候,還有人出言挑釁他,為了迎合人設,他不得不對那個人大吼發脾氣,周圍的人都隻是看着,沒人阻攔,最後他象征地放了幾句狠話,就趕緊回鐵匠鋪準備夜行的東西了。
聽完他這些碎碎念,鳳朝陽陷入了沉思,照這樣說,可能這個和平小鎮的任務沒有想象中簡單啊。
“哆米。”鳳朝陽看不清的臉上溢滿了嚴肅,江秋隻聽他叫名字就能感覺到氣氛的變化。
鳳朝陽将手放在江秋的肩膀,江秋感到一股暖流劃過身體,還沒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做出這個動作的人就已經向他解釋了。
“抱歉,我擅自給你打了一個标記,如果你受到傷害我能感知到。現在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江秋沒有懷疑地點了點頭。
“我這個身份不能随便出府,但我能近距離接近鳳家的内幕,而你,哆米,你需要去一趟小鎮背山的那條小路,找一個……”
第二日一早,江秋就順着大道走,見路上沒什麼人,就偷偷溜去山後面那條小道,在沿着小道走了十幾分鐘後,終于看到一片竹林。
按照鳳朝陽在他“娘親”那裡聽到的,竹林裡面好像有寶貝,還說有什麼妖怪守着。鳳朝陽讓他來這查看一下,但要注意安全,如果真的有妖怪,先跑為妙。
江秋蹑手蹑腳的順着邊緣一層一層進到竹林内部,竟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一縷竹香飄入鼻子,給人以淡雅的氣息。他扒開挺拔的竹竿,細細找着可能存在的線索。
腳底的觸感不對,他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移開腳,撥開一層土,竟然是一個青綠色的包袱,看了一圈周圍沒人,江秋拿起稍微有些鼓囊的包袱塞在了懷裡,整出了一個孕肚。
竹林很小,江秋又看了兩圈,再發現不了什麼,就帶着大肚子回到了鐵匠鋪,一路上那些人沒少說他吃胖吃撐,倒沒懷疑是不是裡面藏了東西。
将鐵匠鋪的門窗都關嚴,江秋才放心把包袱拿了出來,這時才有心發現這包袱用的布料忒好了些,忽略泥土的手感,那布像絲綢似的。
沒在這外皮耗費太多時間,剝開這皮的裡面才是重要的東西。
一本書、一件衣服、一些變質的幹糧,這就是包袱的全部東西了。
那件衣服看起來也造價昂貴,單單隻是上面繡的雲紋就不是普通衣服該有的,當然,也不應該是這個時代背景下該有的。
放在現實世界還能說是用來角色扮演的服裝,但這個遊戲的時代背景下,出現這麼一套衣服,就像在海裡出現大象一樣離譜。
那頭大象不是死了的,就是半死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