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雨萱覺得秦舒奇的笑有些吓人，雖然她早就知道蘇黎也報了江城大學，但是同一個專業同一個班，她是真的沒想到。

這倆人該說不說，是真的很有孽緣啊。

“這麼巧？那你們……”趙雨萱忍不住八卦。

“什麼我們？是我和她。”秦舒奇反駁道。

“是是是，所以你和她現在是哪樣？和高中那樣井水不犯河水？”趙雨萱單手撐着腦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向我道歉了。”秦舒奇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奶茶。

趙雨萱被口水嗆了一下，“道歉？現在？她早幹嘛去了？”

秦舒奇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理解。

“你該不會就這樣原諒她了吧？”趙雨萱狐疑地盯着她。

“怎麼可能！”秦舒奇立馬否定，“不管當初的前因後果是什麼，她對我造成的傷害是真的，我怎麼可能原諒她？”

趙雨萱沉吟一聲，“你還喜歡她嗎？”

秦舒奇垂下眼睑，随手撥弄手中的杯子，“她哪裡值得我喜歡。”

趙雨萱靈光一閃，精準抓住關鍵詞。

不是直接說不喜歡，而是“哪裡值得”，果然這麼久了也沒完全放下。

“确實不值得。不過，所以當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趙雨萱問。

“她說她沒有對外散播那件事，也沒有說我壞話，隻是對邱琦說了一些關于我的困擾，是邱琦添油加醋，到處對外說我喜歡蘇黎。”

“你相信她的話嗎？”

秦舒奇皺眉，“我覺得……她不是會說謊的人。”

“但是或許你以為的并不是真正的她呢？”趙雨萱提出疑問。

“我不知道。”秦舒奇搖頭。

曾經就是因為對蘇黎的信任崩塌，她才那麼氣憤和痛苦。如果蘇黎說的是真的，那麼……

她該怎麼和蘇黎相處？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疑問，你和蘇黎真的隻是因為當初那件事鬧崩的嗎？”趙雨萱問。

秦舒奇沉思片刻，“是，也不是。”

“比起因為一件确切的事情，倒不如說是因為情緒。我不在意這件事被别人知道會怎樣，但是如果是蘇黎，我會感到難堪。我最難以接受的是喜歡的人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這件事宣之于衆。”

“說到底，還是為對方不喜歡我而難過，隻是在此之上多了一種憤怒。既然喜歡那麼痛苦，不如讓自己讨厭對方，避免接觸。”

趙雨萱驚訝地說：“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你這麼清晰的心理剖白，之前問你的時候你都是說什麼，讨厭就是讨厭啊，我和她八字不合之類的。這麼正經的話，太少見了。”

她停頓一下，轉而又說：“但是現在蘇黎的态度有點奇怪啊，她主動找你道歉是為了求和？她圖什麼？畢業以後見不到你，所以後悔了？”

“我哪知道她在想什麼？”秦舒奇沒好氣地說。

如果真能知道蘇黎在想什麼，她也就不用這麼煩惱了。

“好了不說這個了，馬上到晚飯的點了，我帶你去食堂吃飯吧。我們食堂味道還挺好的。”秦舒奇立馬換了個話題。

“真的嗎？我跟你說我們學校食堂可難吃了，聽說還有人吃到過蟲子……”

兩人起身，邊說邊往食堂走。

正走在路上，秦舒奇看見一個眼熟的身影。

“李昕言？”

李昕言駐足，視線向她們投來。

“你吃飯了嗎？”秦舒奇有些尴尬地沒話找話。

“嗯。”

“哦哦，我們正準備去吃呢。”

李昕言的目光在趙雨萱的身上停留半秒，随即收回視線，不冷不淡地說：“嗯，我先走了。”

“好，再見。”

趙雨萱從剛看見李昕言時起就不做聲，等到李昕言走出十米開外，她還在看着對方的背影發呆。

“你幹嘛呢？盯着人家看老半晌了。”秦舒奇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認識她？”趙雨萱看向秦舒奇的眼睛在發光。

“她是我室友。”秦舒奇說，“等會兒，你這反應……不會吧？”

“你想哪去了。”趙雨萱拍開她的手，“我今天不是來你學校參加青志協的活動嗎，恰巧碰到她了，她幫我拿工牌，她長的好看，我對她印象比較深而已。”

“嗯嗯，隻是印象比較深。”

趙雨萱“啧”一聲，作勢又要拍她。

“好了，不鬧了，我們快去吃飯吧，我快餓扁了。”秦舒奇拉着她往食堂走。

……

蘇黎茫然地在湖邊漫步，溫熱的風将湖面吹起一條條波瀾，閃閃的波光好似是誰的淚光。

手機鈴聲又在響，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打來的。這一個多月以來，電話總是隔三岔五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