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黎第二次直白地對她說“喜歡”二字，秦舒奇一時之間被這句話砸暈了腦袋，原本想說的話頓時被抛在腦後。

“你不用為沒有幫我而自責，嚴格來說是我把你拉進輿論漩渦之中，也是應該我向你道歉。我喜歡你，我在意你的情緒，在意你的安全，所以，現在可不可以不要推開我？”蘇黎的眼中也泛着淚光，抱着她的手慢慢收緊。

秦舒奇眼眶一陣酸澀，她感受着蘇黎身上傳來的體溫，不冰冷也不灼燙，像是一杯溫水，不斷煨熱她的心。聽着蘇黎有力而有節奏的心跳，秦舒奇感到無比的心安。

她松開懷抱，一雙深棕色眸子含着淚，在燈光下閃爍：“你這算是第三次表白嗎？”

蘇黎還沒回答，秦舒奇便捏住她的衣領，閉上眼睛吻住她的唇。兩人的唇緊緊地貼在一起，這種從未有過的奇怪觸感讓秦舒奇心底不禁泛起一陣酥意。

大約過了十幾秒，秦舒奇往後撤了兩步，離開之前還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下蘇黎的唇縫。

蘇黎睜開眼，眸色中似乎還有幾分意猶未盡。秦舒奇臉頰染上绯色，羞澀得不敢看蘇黎的臉。

“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蘇黎不禁一笑，眉眼舒展道：“你先說吧。”

秦舒奇捂住臉，“我剛剛是一時沖動，我不是故意的。”

蘇黎臉上笑意更盛，她上半身向前傾，眼神暧昧，裡面像是有鈎子一般勾住了秦舒奇的心弦。“親了之後不負責，你是流氓嗎？”

說着，她伸手摟住秦舒奇的腰，再次拉進兩人的距離，然後慢慢低下頭，兩人的臉越靠越近。看見秦舒奇面帶緊張地閉上眼睛，連睫毛都在微微顫抖，蘇黎知道這是默許，便再次小心地吻上她的唇。

這次的吻和剛才的唇瓣相貼不一樣，蘇黎開始有意識地吮吸對方的唇瓣。她的唇瓣溫熱，仿佛帶着電流，覆于秦舒奇的唇上，慢慢地遊移着。

秦舒奇的意識開始遊離，她有些呼吸不過來了。她輕輕推了推蘇黎的肩膀，蘇黎立刻停了下來。

“事不過三。”秦舒奇紅着臉喘着氣說道。

蘇黎還未理解她這句話的含義，秦舒奇就徑直靠過來，把臉埋在她雪白的脖頸，輕聲道：“表白，事不過三。”

蘇黎頓時醒悟，情不自禁地将她抱緊在懷中。“松……快松開，我喘不過氣了。”

“抱歉。”蘇黎趕忙松手，眸色中的溫柔像是能滴出水來。

秦舒奇的心情也變得很好，她抓起蘇黎的手，和她十指相扣。“以後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像最近這樣的事，我希望以後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蘇黎握緊她的手，“好。”

幾天後，學校裡關于蘇黎的謠言逐漸減少，校園牆将原來的動态删除，并按蘇黎的要求發布道歉和澄清聲明。蘇黎将秦舒奇錄下的錄音交給律師，正式起訴徐宇诽謗罪，并給營銷号寄律師函，很快原本的視頻被删除。

一切都回歸于風平浪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身邊人不再議論這件事，這個世界上的八卦太多了，他們轉頭就能忘記自己曾經對一個女生散發過惡意。

而這些天所受的委屈，所做的努力，隻有當事人才知道。

蘇伊雪坐在窗前，手中晃動着酒杯，黑色的瞳孔如同一汪幽靜的深潭，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坐在辦公桌前的人被她周身冰冷的氣質吓住了，他擦了擦額頭的汗，語氣盡量聽起來平穩：“謠言已經被澄清了，罪魁禍首也被抓出來了，現在就等着庭審。您放心，我一定會拿出所有才學，讓對方付出應有的代價。”

蘇伊雪點了點頭，擡手輕抿一口酒，站在高樓往下看。“你說從這往下看，能看到多少人呢？”

律師走到她的身後，透過窗戶往外看，天已經完全黑了，站在幾十樓的高度，别說人了，就連路過的車也隻能看清一個小點。

他斟酌開口：“雖然看不清，但我猜測至少有上萬人吧。”

“有時候站得太高，反而看不到底層的人，更看不到黑影中發生了什麼。”蘇伊雪說出一句讓人摸不着頭腦的話。

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看不見的蛆蟲在社會上蠕動呢？像蘇黎一樣被人中傷的人，都能及時地得到法律的幫助嗎？

蘇黎到底是她的女兒，她怎麼會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受到傷害呢？盡管對蘇黎做出的決定很不滿，母女關系陷入冰點，她也隻是希望蘇黎能走她的路，順利地過完一生。

但是現在，她好像有點明白蘇黎的堅持是什麼了。

“她第一時間找你幫忙，而不是我這個母親。”蘇伊雪表情有些黯然。

“或許她隻是不想讓您憂心。”律師道。

“她哪裡是不想我憂心，她還在和我怄氣呢。”蘇伊雪搖搖頭，“你不要告訴她我知道這件事，剩下的你自己看着來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