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辭檢查了一會後,忽然擡頭:“你給她吃了什麼藥?”
顧辭忽然這麼嚴肅,把黎竺吓了一跳,本來挂在眼睫上的眼淚,更是直接落了下來。
她結結巴巴:“就……就是一些新的藥。”
“什麼新藥?具體呢?是什麼成分?會有什麼作用?這些藥讓她的精神海變得相當混亂,就算我竭盡全力替她梳理完精神線,但她也無法承受這藥的副作用。”
“那怎麼辦啊。”黎竺很慌,“當時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們身邊沒有藥,而她又忽然發病。要是不吃這個藥的話,她會直接死的。 ”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原料盒我還沒扔。”黎竺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空了的藥瓶,“你看看呢,上面的說明你看得懂嗎?”
顧辭接過看了眼。
黎竺:“怎麼樣?”
“你高估我了。”
完全看不懂的語言,估計隻能指望和胡檬會面後,讓胡檬去翻譯了。
“那現在怎麼辦……你行不行啊。”黎竺想把顧辭拽開,“不行不要亂治,等我回去了,我讓舅舅請最好的醫生來救她。”
說完,黎竺又沉默了:“還是你來吧。”
顧辭看了她一眼,随後移開視線,開始思索起治療方案。
非要讓氣流吞噬掉這些藥也不是不行。
可按照黎竺的說法,荊弦現在的病,必須要吃藥。
這不是精神體上的毛病,她不一定能治好。
保險起見,顧辭從藥箱裡拿了幾個萬能救急的藥,讓荊弦先吞了。
“勞您費心了。”荊弦笑得虛弱,“吃之前我就知道這藥很烈,實在解決不了也沒關系的。”
“不,有關系。”顧辭一臉認真,“我答應過荊岚,會幫他一起,把他妹妹好好地帶出去。”
荊弦一怔。
随後又聽顧辭道:“既然不能徹底清除的話,那我們就換個思路,你讓這它為你所用。”
打不過就加入呗,還能怎麼地呢。
顧辭轉換思路,這次讓氣流作為輔助,幫助荊弦和她的精神體,去鎮壓住精神海裡劇烈的藥性。
“好……我試試。”荊弦咬着牙,忍痛和藥性做着抗争。
下一秒,她身上開始往外冒熱氣,高溫讓周圍的地面都融化了一小塊。
黎竺很緊張,卻又隻能幹着急:“這個藥是我從家裡偷出來的,我當時聽她們說,這什麼新藥很厲害,能改造人身體什麼的,隻是還沒完全研究好,性能會不穩定……”
不時有汗水從顧辭額頭滾落下來:“那你還敢偷,膽子還挺大。”
黎竺:“那不是看是好東西,想着萬一有用嗎。”
接下來沒人再說話。
荊弦覺得自己的身體像在冰窖,又像在被火炙烤。
她一向身體不好,這種程度的痛苦像是殺了她無疑。
可她想到了哥哥,想到了大小姐。
又覺得咬咬牙,還能再堅持一會。
也不是那麼疼的,她還可以忍……
顧辭能幫的,也就是讓氣流輔助,讓荊弦融合的過程好受一些。
具體何如,全看荊弦本身的意志力。
好在這個小女孩非常堅韌,新藥的殘酷藥性并沒有打倒她。
不知過了多久,像是從水裡剛撈出來的荊弦,緩緩睜開眼睛。
她一雙紅色的眼眸像是即将要滴血。
“可以了……我現在感覺很好。謝謝你們。”
“你和我客氣什麼呢。”黎竺一邊說一邊哭,“你以為本小姐是想幫你嗎,我就是……就是看你壞死了,想拉你一把。”
黎竺說完,自己忽然捂着心口,緊皺着眉,臉色蒼白。
“她怎麼了?”
恢複的荊弦立刻拿出随身攜帶的藥,立刻給黎竺喂了幾顆,然後異常溫柔地安撫起她:“深呼吸……不要緊張,我現在沒事。”
黎竺在她的輕哄下,慢慢鎮定下來。
呼吸重新平穩,心跳的頻率也趨于正常。
“好、好了……不難受了。”但她靠着荊弦,兩腿還在發抖。
顧辭看着這兩個病号,歎氣:“将軍,過來。你帶着她倆走。”
出門前,秦珩忽然攔住她們:“這麼久了,一直沒人找過來,不太正常。”
經由秦珩提醒,顧辭才意識到,是啊,這麼久了,還這麼太平……
她們放倒了兩個。
再加上其他人的戰鬥力……也沒法把整座工廠都拿下吧?
就在這時,門口又重重落下一道金屬門。
‘哐哐、哐哐’
徹底封鎖了他們的出路。
與此同時,房間四周開始釋放出刺鼻氣味。
剛趴上将軍背部的兩個病号,立刻面色蒼白地幹嘔起來。
“炸工廠是吧,那就讓你們死在毒氣屋裡好了。等你們死透了,我們要把你們的屍體丢進培養池裡!”外面的工人笑得有些惡毒,“讓毒液一點點腐蝕你們的身體,□□消亡,靈魂永封。”
秦珩反應很快,當即使用冰系異能,将釋放毒氣的幾個角落盡數冰封起來。
顧辭也拿出了胡檬留給自己的一些道具,淨化用的,供氧的,甚至還有很多……炸藥。
黎竺看見炸藥,驚慌起來:“喂喂喂!你幹嘛啊,不要想不開啊。”
“噓——戴上防毒面具,别說話。”
黎竺還在奇怪這家夥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她都從哪兒掏出來的啊?
不過荊弦很謹慎,接過防毒面具就立刻給黎竺戴好。
反複确認戴嚴實,不會漏出一點時,才去戴自己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