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幾句，最後定下了後天中午旭日飯店，大學城很有名的一家店。當時江連上學的時候，他們吃過幾次。

合上手機，大門也恰在此時被推開。江連迎上去，順手接過秦成的大衣。上邊落着點點雪花。

外邊下雪了？江連驚奇的往窗外看。

白茫茫一片，鵝絨一樣的雪花不斷飄落。

“喜歡雪？”秦成走到玄關，打開院裡的燈。

燈下的雪花更加明顯，靜谧又美好。

【今天陪着諾諾畫畫，我答應他等下雪就陪他堆雪人，沒想到晚上就下雪了。】

看來上天也喜歡可愛的小孩。

“你願意陪他玩，他肯定很開心。他媽媽工作忙，一進劇組就是好幾個月。經常把他丢我這兒。”

想起這個秦成就覺得頭皮刺疼。

秦思澈看起來是個乖乖小孩，實際肚子裡一堆黑水。兩歲就爬着把秦成别墅裡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遍，三歲打開所有水龍頭一直流到被物業發現。

四歲送到國外莊園，跟鄰居家的一條獵狗對咬，幸好保姆發現的早。

“多虧了你，他這幾天都沒闖禍。”秦成語氣帶着點小驕傲。

江連可是他看上的人。

不過江連沒聽出來，一雙杏眼正疑惑的看着他。根本就不相信小蘿蔔頭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會闖禍。

“哥哥，可以吃晚飯了麼……舅舅，你也回來了。”

秦思澈從江連住的保姆間出來，白淨的小臉帶着一點酡紅。視線從秦成身上劃過，最後重新落到江連身上。

伸着小胳膊，朝着江連不停抖動。

“哥哥，諾諾剛剛睡醒，沒有力氣，你抱抱諾諾好不好？”

語氣乖軟，活像是剛剛烤好的蛋糕。

秦成站在旁邊握緊拳頭。

剛才還跟他站在一起看雪的江連，現在已經走到秦思澈面前把他抱了起來。

吧唧——

秦思澈在江臉臉上印了一口口水。

江連一怔，随即跟着小蘿蔔頭一起笑了起來。

隻有秦成站在原地看紅了眼。

秦思澈率先察覺到秦成的不對勁，瞪着大眼睛問:“舅舅，你也想要諾諾的小小香吻麼？”

“……”

秦成徑直走到餐桌前坐下，留給秦思澈一個冷漠的背影，拿出手機開始給秦思澈他媽發消息。

【秦佩，你什麼時候把你兒子接走？】

【你是他舅舅，照顧兩天怎麼了？】

舅舅，舅舅！是他舅舅怎麼了，你兒子現在要霸占我媳婦了。

秦成有苦說不出。

江連站在原地猶豫好久，才鼓起勇氣上前把秦思澈塞進秦成懷裡。

【秦先生，諾諾也很喜歡你的，你不要不開心。】

江連微笑，随即到廚房準備碗筷。

留下更黑的秦成黑臉，和一般黑的秦思澈黑臉。

秦思澈雖然看不懂哥哥到底跟舅舅說了什麼。但他認定，肯定是舅舅做了什麼壞事，才讓他痛失哥哥溫暖的懷抱。

吃飯的時候在秦成耳邊罵了一句大壞蛋，然後屁颠屁颠地跑到江連身邊。

一頓飯，三個人吃的各有心事。

晚飯結束，秦成主動提出要跟他們一起堆雪人。

江連雖然震驚，但答應的很開心。秦思澈雖然還有點怨恨舅舅，但一說要玩，小孩子嘴角都快翹到耳朵後邊。

江連回房間換了一件破棉服，就是他那件穿了好幾年的黑色長款棉服。

上邊的洞都被他縫了起來，不仔細看看不出來。

帶了一副普通的棉手套就往外走。

秦成像是早就預料到，拿出一副皮手套重新給江連帶上。

“你手上的傷還沒好，皮手套保暖效果更好，雪也不會滲進去。”

手套帶在江連手上大小剛剛好，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帶過的樣子。

江連猜想會不會是秦先生特地給他買的，但又覺得不可能。一個日理萬機的雇主，怎麼有時間給他一個廚師買手套。

隻是說了謝謝就沒多問，拿起工具開始滾雪球。

小Q站在落地窗前，自動放起了歡快的歌曲。

伴随着歡快的曲調，一個半人高的雪人漸漸成型。

趁着諾諾去找東西給雪人當五官的時候，江連悄悄走到秦成身邊。

【秦先生，以後每天中午，我去給你送飯吧。】

“怎麼突然說這個？”

秦成看着江連，心裡泛起點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雀躍。

【合同上寫的是一日三餐，可你每天都在公司吃。】

“……原來是因為這個。”秦成亮起來的神色又重新暗了回去。

江連沒察覺到秦成話裡的失落，還一個勁的點頭，似乎是在證明，他是個很實誠的員工。

“找到了，找到了！”秦思澈抱着胡蘿蔔還有兩頭大蒜一路小跑過來。

江連害怕他摔倒，急忙迎了上去，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一起插在雪人臉上。最後又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才算完成。

在雪地裡站了兩個多小時，進屋的時候，除了手還有點餘溫，全身都凍得僵冷，不停的打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