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什麼？”

秦成恰到好處的開口給了江連一個說話的機會。他正好借此把在心裡憋了好幾天的話，一股腦全都吐了出來。

【秦先生，您當初讓我去江州當你的私人廚師，是因為我還算可以的廚藝。但是現在，呂醫生說了，我肩膀上的骨頭，最起碼還要一個多月才能長好。這一個多月之内，我都工作不了。】

秦成看到這段話，氣的差點沒心梗。他真想刨開江連的腦子看看裡邊裝的都是什麼東西。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想能不能工作。

不過還好，他沒有直接提要離開的事，也沒提要還自己醫藥費。好歹證明江連現在比較信任自己。

秦成在盡力說服自己忽略那個他讨厭的“秦先生”稱呼。

【要不我還是暫時在珠城租個房子，等修養好了，再回去工作。醫藥費我就先欠着您的……我一定會還你的。】

就算江連不說這句話，秦成也知道他肯定會還。因為江連就是這樣，他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的堅持。欠别人的就會不惜一切地還上。

“江連，這些話你是不是憋了好多天才說出來。”秦成的語氣也跟着認真了起來，因為不這樣，不管他說什麼好話，江連都會覺得他是在開玩笑。

剛剛起步的車又重新停在了路邊，秦成下車坐到江連身邊。江連拘謹的往旁邊撤了撤，秦成也沒說什麼，拿出随身攜帶的保溫杯遞給他。

“江連，剛才我媽給我打電話說讓我把你接到她那裡，把我的房間讓給你住，還要給你買補品，補身體。你現在說要走，讓我怎麼交代？”

江連捏着手機開始打字，光是看他手指按動的頻率，秦成都能猜出來他在打什麼字。

“别跟我說對不起。”

秦成說完這句話，江連拿手機的手肉眼可見地往下放了放。

“還有，你剛才喊我什麼？”

江連猛地瞪大了雙眼，剛才一時情急，忘記了秦先生跟自己三令五申的東西。自己平時在心裡喊喊也就算了，怎麼還喊出來了。

江連又要打字，秦成擡眸，“别跟我說對不起。”

不能說對不起，那要說什麼。江連跟秦成說的話裡，十句裡有八句都是對不起。現在不讓他說，他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像他這樣無趣死闆的人，應該很被秦先生讨厭吧。

不不知道幹什麼就抱着秦成遞給他的水杯一直喝水。他現在能自己上廁所，就算多喝點水也沒什麼。

江連像是一隻縮回殼裡的蝸牛，從外邊看根本就不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秦成被他這半是抵抗，半是擺爛的态度弄得有些惱怒。

覺得江連的脾氣做沒能倔到這個地步，自己不讓他說對不起，他就幹脆連話也不說了。

“你是不是已經答應跟我做朋友。”秦成跟江連相處的這段時間，底線是一降再降。要是之前，放眼整個江州全都是求着跟他做朋友的，哪有他求着别人做朋友的。

江連點頭，說到他有點把握的事，他這隻警惕性很高的蝸牛，總算是露出了一點觸角。

“既然這樣，那不如咱們做個遊戲。咱們兩個初始都有一百分的積分，評分權在另一個人手裡。

要是對方做了客觀意義上傷害友誼的事，就根據這件事的嚴重程度扣分。相反要是坐了什麼利好的事，也可以加分。”

“一周結算一次，分數低的人要答應分數高的人的所有要求。”

這是前段時間秦成在給秦思澈找幼兒園時，看到的一個用來維持課堂紀律的小遊戲。

江連雖然有些懵，但卻按耐不住心中的興趣。他讀了将近二十年的書，當了将近二十年的第一名。最擅長的就是把握分數。要是用這個解決他和秦先生之間的矛盾，說不定真的事半功倍。

【那這個分數具體怎麼算？】江連問。

“具體的明細，我做好發給你，要是有什麼不滿意，你就直接修改。”秦成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讓江連産生了一種這個遊戲應該不虧的直覺。

“但是有一點。”秦成的聲音特地壓低了幾分，“秦先生這三個字，還有對不起，說一次就扣一分。”

江連蝸牛支楞起來的觸角，肉眼可見地萎靡了下去。

【那剛才的算不算？】

“剛才的不算。”秦成接過江連手裡的杯子，晃了幾下，杯子裡邊果然已經沒水了，嘴角得意的上揚了幾分。

總結這幾天照顧人的經驗，秦成已經能很好的計算出江連喝完一杯水的時間。

“但你要是不跟我回去，不讓我照顧你的話，那可就算了。”

江連如雷貫耳。

【一次扣多少分？】江連垂死掙紮。

“一次一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