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秦成一直忍着沒把當年發生在江連身上的腌臜事翻出來,一方面是擔心江連難以承受,另一方面則是覺得,之前他充其量也就算是江連的朋友,沒有足夠的立場替他去做這些事。他做的過多,反而會讓江連不安。
但現在,江連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病情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梁亭也說了,用不了多久江連的病就會完全治愈。
江連馬上就要開啟一段嶄新生活,在此之前,自然要跟過去的那些爛事做個了斷。
“樹樹,我今晚要做一件大事,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秦成貼着江連坐下,他沒有換衣服,穿的還他常穿的那件墨色西裝。明明他才是主角,可坐在江連身邊,他倒像個陪襯。
“……我”江連嗫喏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秦成眉頭緊鎖,江連和他對視,直覺得他的眼睛深不見底。能夠讓秦成用大事形容,說明事情真的不簡單。江連想不出來,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能讓秦成露出這種表情。
孫阿姨曾和他說過,在他們秦家最難的時候。當時還是少年的秦成,義無反顧的扛起了這份重擔。從那之後秦成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上再也沒有了半分那個驕縱小少爺的影子。
他像是一根定海神針,支撐着搖搖欲墜的秦家,身如寒鐵,心如冰針,手腕強硬,一點一點向上爬,終于坐穩了秦氏掌權人的這把椅子。
對于秦成來說,就算是讓他白手起家,都算不上什麼難事。
正因如此,江連才捉摸不透到底是什麼事能讓秦成用大事形容。
“秦成,今天是你的生日。别的我都不在乎,我隻想你開心。”
江連這話,意思已經很明白。
籠罩在秦成眉頭的濃霧頓時煙消雲散,一改剛才仇大苦深的表情,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
“你放心,沒有什麼事能難到你男朋友。”
秦成臉色變化之快,江連一時間都反應不過來。
雖然嘴上沒問,但他心裡卻恨好奇,秦成說的大事究竟是什麼。江連既擔心秦成亂來會出什麼事,又擔心自己問了會不會幹擾秦成。
來回糾結,硬生生把自己逼進了兩堵大牆的縫隙裡。江連就像是一隻撲火的飛蛾,明知道這樣做是在消耗自己,卻又忍不住去想。
明明他并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一旦碰上秦成的事,他就好像被束住了雙手雙腳。
看來孫阿姨說的沒錯,對待秦成他實在是太追求完美。其實江連現在的這種心态,與其說是追求完美,不如說是關心則亂。
關于秦成的事他總是忍不住往壞處想,從而預估出一個最糟糕的後果,把自己放在那個情形中,預演自己能為秦成做些什麼。
“好了,别這麼一臉愁苦。”秦成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江連柔軟的雙頰,手指往上推,強迫江連露出笑容。
“你這小腦瓜,究竟在想什麼?”秦成十分懷疑,他剛才說話的語氣有那麼差嘛,怎麼江連的表情搞得,他好像馬上就要死了一樣。
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看來他還是小瞧江連的小腦瓜了,小騙子向來最會胡思亂想了。
江連伸手去推秦成的手,第一下沒推開,第二下……還是沒推開。江連氣不過,瞪了秦成一眼,惡狠狠地在秦成手背上打了一下。
這下子成功了,秦成捂着勉強泛點紅的手,從江連臉上撤下來,放在兩人中間,控訴道:
“樹樹,好疼。”
兩隻手交叉疊放,不仔細看,江連都看不出來秦成受傷的是哪隻手。
不想看秦成跟他賣可憐,江連幹脆别過頭裝看不見。
秦成一看江連不吃這一套,立馬就收了可憐兮兮的表情,手也不捂着了,伸出去扶住江連的肩膀,借力一點一點蹭到江連身邊,把人抱進了懷裡。
江連低頭看了一眼環在自己腰上的雙手,冷哼一聲,十分沒好氣的說,“怎麼,手不疼了?剛才不是還挺可憐的嘛?”
“不疼了,我的手是有靈氣的,一碰到樹樹你,它就不疼了。”
胡說八道!
江連并不想接秦成的話茬,這幾天跟秦成相處的經驗告訴他,凡是這種詭異的開場白,結局都隻有一種。江連可不想頂着紅腫的嘴唇出去見人,于是及時刹住了接下來的話。
“不逗你玩了。”
秦成明白,這次他占不了便宜了。
江連松了口氣,本以為這場鬧劇能到此結束,結果秦成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戳破了他那些自以為隐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