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說古代讀書貴,這一本書竟差不多農家人一月的存銀,這誰人讀得起啊。
林潮生咂舌,默默将書放了回去。
可回神後他腦筋一轉,又想到,既然此類話本能大賣,那他從前畫的那些漫畫、插畫是不是也能找到銷路?
林潮生似看到來錢的大路,眉眼都彎了起來,立刻扭頭沖着老闆問:“那畫紙有嗎?”
“有有有。”那老闆連連答,扭身去翻找畫紙。
等人走開,陸雲川才偏着頭問道:“你還會畫畫?”
這問題林潮生之前是不敢随便答的,但次已經背了标準答案,當即就說:“我娘教的!”
陸雲川一愣,下一刻就笑了出來。
沒一會兒,那老闆就抱着幾摞紙過來了,“來了來了,鋪子裡有三種畫紙。一個是紫堂紙、一個是魚子箋,還有一個是竹紋紙。其中紫堂紙最貴,竹紋紙最便宜。”
林潮生點點頭,挨個細看起來。
陸雲川見他那模樣似真想買,也幫着問了價格。
老闆喜得直笑,忙說道:“紫堂紙一刀二兩,魚子箋一刀一兩,竹紋紙一刀半兩。您若要作畫首選就是紫堂紙了,這紙細膩厚實,不透墨,下筆也順暢!”
他也不看二人打扮就不像舞文弄墨的人,就拽着最貴的紫堂紙介紹。
偏偏陸雲川是個實心眼,還真合計了一下,暗想着,貴是貴了些,但若這小妖怪真想要,當然得用最好的!
林潮生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瞪大了,立刻按住陸雲川正欲掏錢的手,又忙對着老闆道:“不要不要,我不要這個。你給我拿一刀竹紋紙,我要那個。”
見最貴的紙沒有推銷出去,那老闆小聲歎了一口氣,但還是撿了一刀最便宜的竹紋紙裝好。
他一邊裝還一邊絮叨:“這竹紋紙粗糙,還容易滲墨,幹得也慢……”
他這頭說個不停,林潮生理都沒理,在角落裡挑了幾支炭筆,拿去一塊兒結了賬,笑嘿嘿說:“我不用毛筆,不怕滲墨。”
老闆看了他手裡拿的炭筆,隻好閉了嘴,将東西一塊兒收好,算了賬。
林潮生又用他那張三寸不爛之舌,硬叫着老闆抹了零,這才高高興興抱着紙筆出了書肆。
方裡長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瞧了人還感歎道:“這紙筆墨真是貴!”
說完,他頓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起來:“阿玉本不讓我給他買的,說他有錢。嗐,他一個年輕讀書人,哪兒來的錢!這次回來還給他娘扯了布,給我打了酒,花錢大手大腳的,就算攢了些也禁不住這樣花啊!”
他絮絮叨叨說完才發覺自己多嘴了,又拍了拍嘴巴,趕緊岔開了話題:“你們兩個還逛不逛了?”
林潮生看了陸雲川一眼,這人在後頭磨蹭了好一陣,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林潮生還奇怪問了一句,“你買什麼東西了嗎?”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陸雲川卻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兒般,一個激靈站得更筆直了。
他忙說:“沒、沒有啊!”
古古怪怪的,林潮生将信将疑地點點頭,才轉身對着裡長答道:“川哥說要帶我尋個醫館瞧瞧。”
方裡長立刻了然地點頭,“是是是,是該看看。那你們去,這牛怕是餓了,我帶去外頭喂喂草,申時前咱在縣門口碰頭。”
林潮生和陸雲川點頭,又同方裡長道了别,轉身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陸雲川說道:“剛同書肆老闆打聽過,北關街有家千金堂,那兒的老大夫醫術好,可以去看看。”
林潮生點點頭,隻當陸雲川方才就是在同書肆老闆打聽這些才費了些時間。
說罷,二人就朝着老闆所指的方向去了。
路上,林潮生還興奮地沖着陸雲川擠眉弄眼,“哥!我想到一條發财之路!”
陸雲川手掌無意識地摁在襟口,聽了林潮生話後才扭頭看去,臉上仍沒有太大表情,但卻十分捧場,“什麼發财之路?”
他是應了聲,林潮生卻賣起了關子,拍着手說道:“暫時還不好說!等我發了财再告訴你!到時候我養你!”
剛還捧場的陸雲川立刻皺起眉,回道:“我能打獵換錢!不會讓你過苦日子的。”
林潮生被他這鄭重模樣逗得直笑,連忙說道:“成,也成!到時候我養你,你養我,這不正好嘛!”
兩人說笑着到了千金堂,請了那發須全白的老大夫看過。
身子養得不錯,還給了之前喝過的方子請老大夫看,又換了兩味藥,隻叫再吃兩服。
二人點了頭,然後就見陸雲川這漢子在堂中就對着老大夫大咧咧問了出來:
“那他身子養好了,晚上能辦事兒了嗎?”
林潮生:“……”
不是!哥,你就這樣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