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香膏得買,陸雲川又悄悄計劃了購買清單。
吃過飯後,陸雲川和林潮生一塊兒收拾了碗筷,又歇了一刻鐘,然後背着木背架上了山。林潮生原想一塊兒去,卻被陸雲川攆了回去,還催他先去洗頭發,說太陽出來了,洗完正好在院子裡曬幹。
林潮生拗不過,又惦記着自己的畫畫大業,隻好先回去舀水洗頭。
村裡人洗頭洗澡都用山裡摘的皂角,陸雲川不講究這些,從前也是這樣用。
後來家裡有了林潮生,他就去鎮上買了些皂丸,是用皂莢、無患子和了白面搓着制成的,洗手洗臉洗澡洗頭洗衣裳都用的,一股清淡的草本香氣一整日都消不去。
他洗好頭發,拿帕子絞幹,然後就拖着竹椅子在院裡曬頭發,手裡還抱着一塊廢木闆和紙筆,打算畫畫。
人設要帶感,故事要刺激,以林潮生從前的經驗,這畫本光靠好看的畫兒是沒用的,也得有劇情撐着。
古代人常看些書生小姐、仙女乞丐的故事,他得來點兒與衆不同的。
正構思,陸雲川回來了。
他背上背着捆好的碎柴細枝,左手又拖着一根老粗的樹,悶不吭聲進了門。
出去這一趟,好不容易晾幹的衣裳又濕透了,汗涔涔貼在身上,有幾縷發絲也濕淋黏在臉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往下滾。陸雲川似乎是太熱了,領口扯得很開,露出覆了一層薄汗的胸膛。
嗯,首先是八塊腹肌和雙開門身材,整上。
林潮生咂嘴想着。
陸雲川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先去舀水沖了把手,然後走過去摸了摸林潮生的頭發,仍有些濕潤,但多餘的水分已經絞幹了。
他這才沒說什麼,又拎着斧頭在院兒裡砍柴。
林潮生盯他好幾眼,人物形象漸漸有了雛形。
嗯,再來點兒震撼文學。
比如……狀如兒臂。
再比如……一夜七次。
誰見了不誇一聲好啊!
古代沒有掃黃,林潮生有一肚子騷話文學沒地兒安放,現在也算是到了好地方。
陸雲川停了手,又拿搭在肩上的帕子抹了一把汗,然後蹙着眉毛看林潮生,越看眉毛越緊。
這哥兒沒跑沒跳的,怎麼一張臉比他這個砍柴的還紅?
……
快到中午了,林潮生可算是正正經經畫了幾個人像,然後拍闆定下最後的設定,又草草構思了故事線。
頭發已經全幹了,但他也沒顧得上綁紮,任其披散在身後,顯出幾分慵懶随意。
他停下手,先伸了個懶腰,然後又反手去捶坐得酸痛的肩背和胳膊。
剛擡頭就看向對邊的陸雲川,這人早已經砍完柴,正坐在摞得整齊的柴堆上,懷裡抱着一塊方正的木闆,一手還拿着一把小刻刀,正埋着頭搗鼓着。
林潮生站起身走了過去,邊走邊問:“川哥,你做什麼呢?”
陸雲川停下手裡的活計,兩隻手下意識按在木闆上,頓了頓才擡起頭看向林潮生,答道:“給你做塊兒畫闆。”
陸雲川的聲音低沉,語氣還和往常一樣,平靜,沒有過多起伏。
但林潮生卻沉默了下來,盯着人看了好一會兒。
陸雲川見他不說話,也不由皺了眉,扭頭看着人問道:“怎麼了?是哪兒做得不合适?”
林潮生搖搖頭,從陸雲川手上拿過畫闆。
寬有一尺,挑了好木料做的,聞着還有一股淡淡木香。那畫闆是兩塊拼上的,能收攏并成一塊,也能拉開成一個簡單的畫架,後頭挖了木槽,每格高度不一樣,可自行調整。
最下角還用刻刀雕了兩朵小小的浪花,正是“潮”。
雕刻手法有些粗糙,但可幸浪花并不難,雖不是栩栩如生,卻也意趣可愛。
林潮生仍是沒有說話,陸雲川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了,想了想又說道:“再裝個活扣木條,到時候能固定畫紙。等做完再打上木蠟油,更耐用些。”
林潮生看了一會兒,手撫過那朵小小的浪花,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扭頭望向陸雲川,一雙眼亮如明星,兩眸清炯炯。
他朝陸雲川豎出大拇指,贊道:“哥!我決定了!以後你就是江湖第一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