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堪稱溫柔似水,但還是驚得言青慮渾身一抖,手中的文件夾也掉了。
釋景潇眼疾手快伸手接住。
借着手機手電筒的光,他看到言青慮驚魂不定地望着自己,但很快,這絲驚慌被隐去,變成了戒備,言青慮問:“你到底是誰?”
釋景潇擡手想碰碰言青慮的額,被言青慮躲開,他也不生氣:“是失憶了嗎?才分開幾個小時,就不認得我了。”
言青慮懶得同他虛與委蛇,單手打開文件夾,高舉文件夾立在釋景潇的臉前,同時另一隻手借着文件夾的遮擋極快地輕觸了兩下珍珠上的那粒凸起處:“這份N209文件,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家裡。”
釋景潇看了一眼那兩張紙,拿起文件夾合上放回了書架:“你都看到了?”
“明知故問,你故意帶我來這裡,不就是為了讓我看到這些的嗎?”
“當然不是,明明是你跟蹤我,想要我手裡的植株樣本。”釋景潇為自己辯解。
“你是情報司的人?”言青慮道出自己的猜測。
釋景潇挑着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看來我猜對了。”言青慮直視對方,“不僅如此,你還是情報司的高層。副司?”
釋景潇表情不變。
“正司?”
釋景潇笑了。
“看來又猜對了。”言青慮徹底冷下臉,“奶奶耳朵裡的竊聽器是你們放的?”
釋景潇向前一步,言青慮因為他的動作,後退了一步,整個後背貼在書架上,釋景潇一手插兜,一手撐在言青慮耳側的書架上,眼神似盯着獵物的狼:“繼續猜。”
“十年前,情報司的N209計劃中,我奶奶被列入了你們的策反研究員,但最終策反失敗,所以你們派人暗殺我奶奶,并将之僞裝成一場意外車禍。對嗎?”
“繼續。”
“你們以為我奶奶早已死于那場車禍,但沒想到她竟然又被救活了,所以又将死亡信息變更為否。奶奶雖被救活,卻變成了神思不知的癡人,于是你們決定将竊聽器放在奶奶的耳中,以便時刻觀察奶奶的動态。”
“繼續。”
“這個計劃估計在多年前就已經被取消了。”
“為什麼這麼說?”
“我奶奶還活着就是最好的證據。否則就不是放個竊聽器在她耳朵裡,而是插把刀在她心髒裡了。”言青慮冷笑,“奶奶手裡有你們想要的東西,是什麼?”
“秘密。”釋景潇臉部肌肉緊縮,血液沖上眼睛,他興奮地說:“言青慮,你真的很聰明,我好像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怎麼辦呢?”
言青慮兀自問道:“主謀是誰?策反失敗暗殺我奶奶的人又是誰?”
“你怎麼不猜是我呢?”
“你?”言青慮嗤笑道,“你現在看起來最多25歲,十年前的你毛都沒長齊,情報司不會讓一個未成年人參與到這種級别的行動當中的。”
不知道言青慮的哪一句話惹惱了釋景潇,他撕下僞善,褪去人皮,一手掐住言青慮的細長的脖子,兇狠道:“你再說一遍。”
言青慮想扯開釋景潇掐着自己的手,但二人力量懸殊,言青慮絲毫掙脫不開,他一字一句又問了一次:“主謀,是誰?”
“不是這句!”
頸間的力量收緊,言青慮的臉因為缺氧漸漸泛紅,殷紅的唇中逼出兩字:“滾!開!”
朱唇皓齒在釋景潇的眼前晃動,他盯着言青慮長睫下小痣,順着耳側又瞧着他泛起青筋的頸項,掐着言青慮脖子的那隻手改變方向和力道,攏着他的下颌,惡劣地笑了一下,随即低頭一口咬住對方的側頸!
言青慮剛從窒息中脫離出來,正喘着吸氣,結果頸側的鈍痛又讓他呼吸一窒。
“啪”的一聲!頸間劇痛消失。釋景潇的臉被一巴掌甩開。言青慮收回手反複擦揉着被釋景潇咬過的地方,惡心感從胃裡翻湧而出,眼中盡是嫌惡之色。
釋景潇似是被打蒙,歪着臉頓了好幾秒才起身,他用舌頭頂了頂被打的地方,唇角弧度漸深,眸中閃現一絲嗜血的光。
“我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遊戲,你若赢了,我就告訴你N209行動的主謀以及那個暗殺你奶奶的間諜是誰。”釋景潇邊說邊從口袋中掏出一片圓形的金屬薄片。
“什麼遊戲?”言青慮被掐過的嗓子有些低啞。
“你馬上就知道了。”釋景潇将金屬薄片貼在言青慮的手腕上,不到三秒,他便失去意識,釋景潇伸手接住言青慮倒下的身體,眼神陰鸷又亢奮地看着懷裡的人。
手指沿着他的喉結滑到衣領中,用力扯掉了鑲着珍珠的項鍊……
言青慮迷糊轉醒時,感覺自己好像靠在幾金屬柱上,他身體虛軟無力,努力掀開眼皮。聽見耳邊有一男一女在說話,眼皮不再動作,言青慮決定閉眼靜聽。
“釋先生,相關流程都已經辦好了,由于您這次是臨時委托沙華,我們沒有時間将拍品傳至後台作為預選。不過根據以往的經驗,這種等級的拍品,一定是放在最後壓台出場競拍的。”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聲。
“好。”這是釋景潇的聲音。
“好的,作為委托人您也可以參與今晚的競拍,這是您的拍品号牌。拍賣會将于10分鐘後開始。我先出去了。”
“嗯。”
高跟鞋輕踩地面的腳步聲響了幾下後,門被一開一關,那個年輕的女聲離開了。
室内落針可聞。
沙華?臨時拍品?壓台?
什麼意思?釋景潇委托沙華賣什麼?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知道你醒了。”釋景潇的聲音再度響起,聲音離他很近,“言青慮,睜開眼睛。”
室内的亮光刺得他睫毛翕動,待适應後,言青慮緩緩掀開眼皮。
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後,他瞳孔微微一縮,說:“你這是什麼意思?”
言青慮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巨大的雀籠中,籠内鋪着一層白色羽毯,他坐于羽毯上,背靠籠柱。
但,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睡衣已經被人換掉了。
不僅如此,現在的他,穿着還極為……極為……
“做遊戲啊!你不期待嗎?”
言青慮咬牙:“我沒答應你。”
“由不得你。”
言青慮覺得釋景潇簡直是瘋了,與他根本說不通,便轉而問他:“遊戲規則是什麼,怎樣才算我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