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沈攸撐傘離開雁聲堂,主仆二人才收回視線。
牧庚小心翼翼看了眼褚骁的臉色,小聲道,“主君,您為何不直接同沈大姑娘明說?”
他家主君分明就很想與沈大姑娘再合,可為何不直接說清楚呢?
房間裡的窗牖大敞着,屋外的潮氣滲進來。
褚骁咳了幾聲。
他身上的傷沒好,牧庚不敢馬虎,連忙将窗戶關上,又囑咐小厮去熬姜湯。
轉身回來時,聽到褚骁道,“先過來上藥。”
牧庚來到他身邊,卷起他的褲腳,将原來的紗布拆下來,小心仔細地重新上藥。
直至做完這一切,他才聽到褚骁道,“你覺得,我若是直接說,她會如何?”
若是可以,褚骁無比希望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沈攸的那個前夫婿,知道他們之間關系匪淺,知道他做夢都想與她再合。
可現在不行...
他眼皮微撩,視線掃過這雁聲堂内外。
若是真說了,可能現在他連這雁聲堂都住不進來。
牧庚恍然大悟,褚骁睨向他,“往後,别在她面前說漏嘴。”
“是,主君。”
屋子裡彌漫着淡淡的藥味,褚骁拿過矮幾上的供詞,垂眸漫不經心看着,狀似無意問了句,“京兆府那邊查得如何?”
牧庚搖頭,“他們還什麼也沒查到。”
沈耀雖無官職,可他好歹是承德侯,侯府失竊,京兆府自然不敢怠慢。
但說來也奇怪,幾日過去,京兆府愣是什麼都查不出來。
因為門窗沒有損壞,所以京兆府尹判斷乃是熟人作案,但府中下人沈耀已經先行排查了一遍,都沒有嫌疑。
眼下案子陷入瓶頸,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盯緊臨安城各大當鋪,争取在那盜賊到當鋪出手首飾時,一舉将其抓獲。
但京兆府的這個想法最終未能成行。
是日。
臨安城落了幾日的雨終于停下,沈攸出門,打算去繡樓看一看。
之前她去了玉華山,繡樓的事便交給趙嬷嬷和包雲秀處理。
眼下繡樓的裝修已經完成,包雲秀亦找來不少繡娘。
談好工錢之後,這幾日繡娘們都在繡樓裡趕工,隻等着到挑好的開張吉日時,可以有足夠的繡品賣出。
沈攸今日來,便是準備先檢查檢查繡品的成品如何。
馬車最終停在巷口,一道纖細袅娜的身影從車廂裡出來。
頭戴帷帽的姑娘在綠蘿的攙扶下,入了繡坊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