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耀祖死後呢,他父母找了些歪門邪道,制了個能看到鬼魂的供房,将他的魂魄招了回去,将他困在供房中……”
林耀祖的父母對他是有求必應,為了維持林耀祖人形,一開始是供些活家畜,後來林耀祖愈發不滿足,他父母就開始偷别人的小孩給他生祭。
再後來實在是偷不到了,林耀祖就遷怒父母,最後害死他父母。
他父母被發現的時候,屍體已經臭了。
警察通過信息聯系上死者早已經斷絕關系的女兒。
“也就是你的主人,你的主人回來收拾遺物,打開了供房,那林耀祖就纏在她身上了。”
在林耀祖的認知裡,他姐就像是他家的傭人,不能忤逆他和他父母的話,但他才十來歲,認知還不全面,隻覺得理所當然。
他姐早在林耀祖死的前幾年就逃離了這個家,改名換姓,遠走他鄉。
他父母一直聯系不上,極度怨恨她,日日夜夜在林耀祖的供台上詛咒他姐,甚至将林耀祖的死都怪到他姐身上,林耀祖的鬼魂被日日灌輸這個想法,對他姐的怨恨也與日俱增。
巍夢魚臉上的迷茫轉換成難以置信,巍厭生輕輕拍了她的頭,讓她緩過神來。
巍厭生放下音調輕聲囑咐道:“林耀祖身上那麼多罪孽,十八層地獄是免不了的,再後面就不是我們能打聽的事情了,知道了嗎?”
巍夢魚眨巴了兩下眼睛,乖巧地點頭回答:“知道了。”
巍厭生想了一下,又叮囑道:“記得讓她多燒一點啊。”
“好。”
待巍夢魚睡下後,巍厭生坐去待客區。
她拿着典籍邊翻閱邊抓耳撓腮,手裡的筆轉來轉去,地上滿地廢紙團。
“厭生,在幹嘛呢?”柔悅的嗓音。
巍厭生擡頭看了一眼,是泰媪。
她抱着一束永生花,跨了進來。
泰媪的工作時間和冥界的鬼民不一樣,鬼民晝伏夜出。
泰媪反之,一般都是白天熬湯,晚上休息,偶爾去孟婆橋那邊視察一下。
“小貓兒呢?”泰媪環顧一周,自顧自找了個花瓶将花插進去。
巍厭未擡頭:“在睡覺,别吵她。”
泰媪‘哦’了一聲,拿着盛滿花的瓶子放到桌面,湊近問:“你在幹嘛呢?”
“啊!”巍厭生突然大喊一聲。
“我想到了!”
泰媪被吓了一跳,問:“想到什麼?”
巍厭生自顧自說道:“就叫牲畜解憂店,不行,牲畜不好聽,叫畜鬼解憂店,解憂館,解憂鋪。泰媪,你說哪個好一點?”
泰媪想了想說:“呃,館聽起來很大,店又太普通了,就‘解憂鋪’吧。”
“言之有理。”
巍厭生立即動身取出早已準備妥當的黑金楠木牌匾和一罐金漆,正準備揮毫潑金。
泰媪拉着巍厭生,期待地看着她:“哎哎哎,厭生,第一筆給我 ,我想有點參與感。”
巍厭生稍作思索,将筆遞給她:“行吧,念在你出錢出力裝修店面,都給你寫,寫好一點。”
“好嘞。”泰媪激動接過筆,對着牌匾左顧右盼,顯得有些猶豫。
随後又拿出一沓紙,練習了好幾遍。
巍厭生見她磨蹭,就走開了去。
泰媪的書法同她的閱曆一樣,古典、又充滿活力,連舅舅誇贊過好幾回,這牌匾交給她,巍厭生很放心。
椅子還沒坐熱,擡頭就看到泰媪哭喪着臉望向她。
巍厭生眉眼直跳,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試探着問:“怎麼了?”
泰媪露出牌匾,上面寫着“鬼畜角”三個字。
巍厭生仔細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不解地看向泰媪。
泰媪扭捏道:“我太緊張了,一不小心把‘畜鬼’寫成‘鬼畜’了。”
巍厭生意識到問題所在後,眼睛不受控地瞪得老大:“!!!我真服了你這個老六!”
這可是她從老舅的黑金棺材裡撬來的最好、最完整的一塊木闆,不僅材料珍貴還有老舅的福祉加持,不是那黃泉路上爛大街的破木頭!
巍厭生深吸了一口氣低頭默念:沒事哒沒事哒沒事哒。就當以後做強做大,除了畜鬼外,再開展人鬼的業務。
她擡頭微笑說:“沒事,鬼畜和畜鬼一個意思,你繼續寫吧。”
泰媪聞言瞬間神情由喪轉喜,興奮轉過去繼續揮灑熱情。
雖然字寫反了,但是泰媪的書法确實比她強得不是一點兩點。
兩人欣賞了一番後,便攜手将牌匾挂于店鋪門口。
聲響引得鄰近店家紛紛探出頭來,好奇地張望。
一位身着青白相間粉衫的女子,款款而至。她腰肢纖細,步履輕盈,頭上插着一枝桃木,枝上點綴着幾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巍冥使,泰冥使,您們這是合作搞買賣了?這鬼畜解憂,解的是鬼還是畜啊?”聲音輕柔悅耳。
巍厭生回笑道:“桃老闆,可不興亂說,這泰冥使啊,就是過來幫我忙。”
桃老闆笑道:“我聽黃蜂君說您從功曹司辭職了,還惱他胡言,竟是我怪錯了他。看來以後得叫您一聲巍老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