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小狗的心願後,巍厭生給豹尾君送去一錠元寶,這讓豹尾君樂壞了。
然而,但是高興歸高興,雖然他更加賣力了,但成人形的獸魂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
豹尾君接連數日都沒有攬到新的業務,每次經過巍厭生的店鋪時,他都匆匆而過,不敢稍作停留,唯恐被她叫住。
在略顯寂寥的小店中,巍厭生百無聊賴地揮動着手中的蒼蠅拍。
巍夢魚的功課已經完成,她天生聰慧,現下對着冥界的基本常識已經大緻掌握。
在巍厭生的刻意培養下,以及泰媪的強行逗撩下,逐漸褪去高冷的僞裝,性格也越來越開朗,現下自顧自地在地上玩耍打滾。
看着巍夢魚精力充沛的模樣,巍厭生心中一動,對着巍夢魚說:“夢魚,我帶你去野鬼村抓魚玩吧。”
巍夢魚聞言,高興得跳了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就關了店鋪,拿着竹簍和魚餌,朝野鬼村走去。
不同于冥界的幽暗,野鬼村此時應該也處于清晨時分,天色微亮,村裡也逐漸變得熱鬧,路上的鬼民們開始忙碌起來,紙紮的人和動物也漸漸出現在路上。
野鬼村很大,裡面也不僅僅有野鬼,也有冥界中登籍在冊的合法冥民,他們貪念野鬼村這與陽世相像的生活,便也住到了這裡,也因為他們的入住,野鬼村才慢慢變得好管理起來。
兩人從中穿過,并沒有引起太多注意。
他們來到半山腰,途經一片綠草如茵的坡地,坡上随處可見三三兩兩的紙紮的牛羊。
見一老婦人坐在坡邊上,面色苦大仇深,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抹眼淚。
她身上背着一個嗷嗷叫的紙人,腰間還用繩子拴着一個紙人。
巍夢魚一路見了紙紮的東西都很好奇,見狀便轉頭看向巍厭生,巍厭生眼神鼓勵她。
她領意後小跑過去,對着老奶奶問:“婆婆,你為什麼在哭。”
老人家見了巍夢魚,又擡頭看見巍厭生,見他們神情惬意,好像出來郊遊一般。
打量了一番,未察覺他們有惡意以後,似乎找了了傾訴的宣洩口。
拉着巍夢魚的手,招呼着巍厭生坐下,聽她緩緩說來。
巍厭生見巍夢魚一臉興趣,便随她坐下,靜靜聆聽。
老婆子生前是一位簡樸勤勞的農婦,靠種地養活了一家子,子女也争氣,在大城市裡紮根落戶。
這日子過好了,子女便勸着兩個老人一同去城裡享福,老婆子舍不下這村裡的莊稼不願前去,可耐不住老伴和子女的勸說,就雙雙進了城。
可這城市吧,樓房又高又密,樓下小區又小又窄。這屋裡的活三兩下幹完後,天天坐在樓下看人遛狗帶娃,看人家同物業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心裡閑的發慌。
終于孫女孫子出生了,她終于有事情做了。可這人老了突然就病了,常年勞累積下的病全翻上來了,她不願拖累子女也不願繼續在醫院受罪,就自個留了個信拔了管,就順順利利來地府報道來了。
來到地府之後,又開始記挂人間的親人。在其他野鬼的誇大恐吓下,開始後怕,怕這閻王的審訊,怕這地獄的磨難,從野鬼處聽到有野鬼村這樣一片避護之地,便前來住下了。
起初她要建房子,就托了夢給子女,哭訴着自己在這沒有庇所,子女得知後給她燒了大房子和不少錢。
日子開始過的舒心了,她又覺得這鬼生漫長,又去子女夢裡抱怨,子女又給她燒了一頭牛和一些雞鴨,讓她在下面有事情幹。
牛要往山上去,她老胳膊老腿的,走上去走下來,每天都累得不行,沒有時間去做别的事情了。她又去子女夢中抱怨,子女聞言就給她燒了個仆人,可不知道是不是道長疏忽,忘了給紙人紮眼睛了,就燒了下來。
這紙紮盲人天一亮就亂跑,她白天不僅要放牛還要到處去找盲眼紙人,她不得不把盲眼紙人綁在自己身上,再去放牛。于是再次入夢的時候跟子女抱怨,這次她子女又給她燒了一個強壯的仆人,但是擔心這個仆人也亂跑,就把仆人的一條腿折了。
這斷腿的仆人來了以後,整天整天地喊腿疼,活也幹不了,吵得左鄰右舍總是投訴她,她沒辦法隻能把斷腿紙人背在身上,一起上山放牛。
巍厭生聽完忍不住噗呲一笑,說:“你這子女雖然不怎麼靠譜,但還挺有孝心。”
巍夢魚不明所以,就說:“那婆婆再托夢,告訴他們燒個好紙人下來。”
老人一聽,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連否認:“我可不敢再托夢了,我怕我這張嘴說錯話,到時候他們又燒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下來,我現在已經夠辛苦了,我不僅要放牛還要帶着這兩個累贅,回去還要喂雞鴨。我活着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累。”說完又抹了一把眼淚。
巍夢魚滿是同情,看向巍厭生,似乎在問:阿姐能幫老婆婆嗎?
巍厭生笑着說:“婆婆,我倒是能幫你解決這些紙人,不過,我出手可不是免費的,我看婆婆你一連托了好幾次夢,可見你親人給你燒了不少錢。”
在冥界鬼物托夢給陽世的活人是有專門的部門管理,收費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