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巍厭生突然抓住初見白的手腕,初見白還沒反應過來,擡頭就看見巍厭生的雙眼一藍一紅。
巍厭生的眼睛如同漩渦一樣将他牢牢吸住,她的雙眼穿過他的身體,從眼眶開始灼燒。
初見白開始感覺渾身難受,刺骨的疼席卷全身。
忽然他的身上發出一陣金光,巍厭生還沒來得及收回試探,就被遠處飛來一劍所分心。
巍厭生連忙收回魂探之力,放開他的手,迅速躲過飛劍的攻擊。
滾落一旁後,雙眼很快恢複原來的樣子。
沒錯啊。
她看向初見白來不及收回痛苦的模樣,又看向遠趕來的宋扶生。
當日她在怪鳥山洞中看到初見白被怪鳥吞噬之際,他身上閃過一陣道法佛光,後來兩人逃離怪鳥後,她又再試探了一次,确定他身上的就是道法佛光。
道法佛光來自于上虞仙君,上虞仙君是一名道仙,有一天在凡間行走,聽了兩凡人辯經,回來便要舍道求佛。可他空有一腔熱情卻被佛拒之門外,佛說他六根不清淨,沒有佛性。
上虞仙君不服,于是他潛心修煉,悟出一道佛光,自稱為道法佛光,再次去佛門求見,被拒後言辭過激,放話說自己一定能摒棄六根清淨。
于是便自願下凡情劫。
泰媪本來是天上的快樂小神仙,平日裡就是倒騰些不同口味的瓊漿玉露,偶然從月老中換取了人間話本子,從此迷戀人間情愛。便懇請下人界體會人情,輪百世情愛,機緣巧合之下,泰媪和上虞仙君相遇了。
上虞仙君有仙氣庇佑,每一世過得都順遂,但總會在人生圓滿之際突然頓悟,之後抛妻棄子去尋冥冥之中的道。
而被抛棄的泰媪心有不甘,跟着他跳入輪回一次又一次。
世世輪回,終不得償所願,她有些厭倦了,她想念從前快樂的小神仙,但情這玩意,一沾染上了就難以脫身。
泰媪又在一次輪回前,決定在冥界反思自己,直到自己徹底忘情。
在泰媪最初當孟婆時候,經常和前來投胎的上虞仙君大打出手,殃及輪回司,于是泰媪就主動改良孟婆湯并喝下孟婆湯以求忘記過往。
但失去記憶的她每次遇上投胎的上虞仙君,就會被他莫名吸引,然後單相思一段時間就會毅然辭職想去投胎,次次都鬼王婉拒了,直到現在。
巍厭生想過了,最好的祛魅方式就是擁有,是因為生生世世泰媪都沒能還和他終成眷屬,産生的執念讓泰媪自己都分不清那是情愛還是遺憾。
上虞仙君也不過是個自負的男人,因為咽不下被佛門拒絕的那口氣,才揚言自己一定能摒棄六根,執着終有一日能打佛門的臉。
不過是一個普通男人,泰媪當人時愛而不得,當鬼時望而不得,讓她得一下以後就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了。
巍厭生就是想得這麼簡單。
初見白緩過疼痛,震驚不解地望向巍厭生。
巍厭生同樣一臉疑惑,看着眼前疑似上虞仙君的初見白。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麼?”初見白回想起剛剛紮入靈魂的痛感,一時之間對巍厭生有了一絲戒備。
“這位施主,你為何這樣對待我師弟。”飛劍飛回宋扶生的手中,他扶起初見白,一臉肅色盯着巍厭生。
初見白見巍厭生皺着眉頭,遲疑問:“是我身上被陰鬼上身了嗎?你在幫我驅鬼對不對?”
初見白不太相信巍厭生會傷害他。
巍厭生聞言正要想着該說什麼,就見泰媪正在小跑過來。
宋扶生不認同,道:“你身上有師父給的靈光護體,怎麼會陰鬼上身?”
初見白小聲解釋:“或許太久了,效果沒那麼好了。”
巍厭生聽到關鍵詞,連忙問:“靈光護體?是你師父給的?”
“你們這是怎麼了,好好地怎麼突然就劍拔弩張了?”泰媪感覺氣氛不對勁,不明所以問道。
巍厭生的視線在初見白和泰媪兩人身上打轉,沉默了一會開口說:“抱歉,我以為你是我要找的一位故人,方才出手隻是想确認一下,現在看來是我認錯人了。”
初見白聞言,臉上戒備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瞬間變得好奇,說:“是因為我師父贈與我的靈光?難道我師父是你的故人?”
宋扶生不語,仍保留戒備之心看着她。
巍厭生搖搖頭說:“不知道,那日在山洞中我就看到了你身上一閃而過的金光,有些熟悉而已。”
初見白回想起當日情景,道:“原來如此。”又說:“可能隻是相似而已,不然我師父投胎的時候,你肯定認出來了。”
巍厭生想了想,仍然有些不确定,“你師父是什麼時候死的?”
“大概是七年前。”
七年前?那應該就是她搞錯了,上虞仙君上一次投胎應該是二十幾年前,還沒有再來冥界報到,所以他現在應該還在世上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