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厭生尋到了大緻的方位,把初見白也帶上了。
初見白雖然體格不行,但是對陣符方面還是有幾把刷子,可以給巍厭生打輔助,也可以算作巍厭生插手人間事務的一個掩護幌。
村莊在夜色的掩護下一片漆黑,偶爾能聽見蟲鳴陣陣,不遠處有一戶人家,燈火通明,格外顯眼。
巍厭生穿牆而入,屋内一片明亮,似乎把能打開的燈都打開了。
大廳落座一大家子,臉色各異,氣氛沉重。
幾個年紀稍長的中年男人欲言又止,其他的婦女則低頭不語,她們不斷地交換着不安的眼神。
終于有個男人忿忿開口:“挖!雖然死者為大,但是活人要緊,爸他會理解我們的。”
一個女人遲疑地說:“可萬一,我是說,現在我們都知道了這個世界是有鬼的,那爸爸屍骨被挖,他在下面能好過嗎?”
另一個男人說:“那不然怎麼辦?就任由我們一直被鬼纏着,到時候我們一個個都得死。”
随着這句話的落下,屋内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巍厭生聽着他們的對話,徑直走到他們身邊一個靜坐在軟椅上的男人,那人臉色蒼白,一言不發。
他身上隐約殘留着亡魂的氣息,但巍厭生沒有在屋子裡找到任何鬼祟的蹤迹。
從他們的對話推斷,是受到了鬼祟的威脅,然後商量着是否要去掘他們父親的墳墓。
巍厭生從屋子退出,把剛才聽到的事情跟蹲在牆角的初見白簡單交代了一下。
“你現在利用你的身份,去問清楚他們到底是什麼情況。”巍厭生拍了拍他身上的道士服,讓他佯裝成路過的道長進去問個清楚。
初見白感受着她剛剛拍過的地方,回過神來點點頭,開始敲門。
過了好一會兒,有人打開了屋門,他手裡拿着柴棍,一臉戒備盯着門口。
開門的男人左右查看,隻見門口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面若皎玉,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他對着初見白一番打量後,稍稍放下手上武器,一臉不善問:“有什麼事?”
初見白禮貌地從袋子裡掏出一個道士證書遞給男人,客氣地說:“你好,我叫初見白,是一個道士,我路過你家的時候,察覺到一陣煞氣,冒昧打擾來探個明白。”
男人半信半疑打開證書,後頭圍上幾個家屬傳閱着證書,小聲議論着,他們才發現眼前的少年正穿着一身道士服。
一人說:“大哥,或許他真的能幫我們。”
“看看他怎麼說。”
“死馬當活馬醫。”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交流了一下眼神,最終将初見白迎了進屋子裡,好生招待着。
為首的老大熱情問道:“你……初道長,你剛才說我家有煞氣?”
初見白點點了頭,在屋子裡環視一周指着一個男子說:“他身上有鬼氣纏身。”
其他人聞言有些震驚,看向初見白的眼神更添了一份莫名的信任。
老大哥連忙說:“這是我家老三,前段時間撞鬼了,不隻是他撞鬼了,我們都撞鬼了,老三不走運,被鬼拿來殺雞儆猴了。”
初見白看向虛空中的巍厭生,轉頭問衆人:“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說得詳細一些,我看看是什麼鬼在作惡。”
衆人一個一個開始叙述,他們的經曆都大緻相同,連續做了幾晚噩夢,他們一開始不以為然,後來一家人聚餐說起噩夢這件事情,發現他們都做了相似的噩夢,所有的夢都是在追問他們死去的老爸。
他們才驚覺不對勁,以為自己的老爸的墳墓發生了問題,連忙趕回老家上山查看父親的墳墓,并沒有異樣後就回家去。
就在留宿的當晚,那鬼在衆目睽睽之下出現了,那鬼很瘦,看不清樣子,它直接威脅他們把父親的墳墓掘開。
他們起初并沒有答應,那鬼為了震懾他們,直接出手打傷了最為強壯健康的老三。
老三被打傷後,整個人渾渾噩噩,一副随時會倒下的模樣,他們把老三送去了大醫院做了各項檢查,都查不出什麼毛病,醫生初步判斷壓力過大精神差什麼的,但是家裡人都知道絕對不是這些原因。
于是正在商議着是否要去掘父親的墳墓。
“隻是要求你們掘開?沒有别的要求?”初見白疑惑道。
衆人搖搖頭,說:“就是挖開,它說它自己會去檢查。”
巍厭生奇怪道:‘鬼怪一物,自己也能挖開墳墓,為什麼要他們家屬動手呢?’
初見白聽見了巍厭生的聲音,對着衆人說:“如果隻是掘墳的話,鬼怪自己就能挖開墳墓,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地要你們這些家屬動手呢?你們再想想還有什麼遺漏的沒?”
衆人開始陷入沉思,小聲議論交流,過了許久有個女人說:“哦我想起一個事,我爸他有個很埋汰的闆子,他一直很愛惜的。我們一直勸他丢了,他都不肯,他說是小時候一個道長送的,大概是護身什麼之類的。我爸入葬時,我不知怎麼想的就……就把那塊闆也放進去了。”
她稍微有些遲疑,說:“會不會……是因為這塊闆,那個鬼才自己挖不了,需要我們來挖。”
其他人聞言覺得有道理,紛紛說起那塊闆子。
那就是個普通的長條木闆,一個巴掌長,闆子上有字,但是已經模糊不清了,闆邊也有些開裂,非常埋汰。
初見白思慮了會說:“也不排除這個原因,但還是要去墓地看看再說。”
“那還是要掘墳嗎?”一人小聲問道。
“不好說,掘墳隻是鬼祟的第一個要求,難免以後會纏上身不斷得寸進尺,如果到了真的要掘墳才能引出那鬼祟,把那鬼祟解決後,我會給墳墓主人做一場法事。”
“那就好那就好。”衆人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雖然初見白隻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但卻比當下所有人都要鎮定從容。
初見白讓他們自備一些挖掘工具,又現場畫了一些符篆給他們貼身佩戴。
準備好一切才半夜子時,老大哥領着初見白,和幾個兄弟抹黑一起登山,巍厭生也跟在他們背後,直到來到一座墳前。
巍厭生繞着墳墓走了一圈,初見白也跟着走了一圈,其他人站在墓碑前,打着手電筒,眼睛跟随着初見白的動作,靜靜地等到初見白指令。
巍厭生不說話,初見白也知道說什麼,他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沒有陰氣,沒有鬼氣,就是一個普通的墳地。
初見白看着巍厭生的身影,不禁有些沮喪,感覺巍厭生在的時候,自己都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