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排在最前面的幾個嗷嗷捶胸頓足,但對上後面二三十人虎視耽耽的目光,隻能把不滿壓在心底。
可等看到不遠處站在雜貨鋪門口幽怨瞅着這邊的賈老闆,有不厚道的笑道:“賈老闆,今個兒遲了啊。”
賈老闆能不知道嗎?等早上九點來開門看到已經排了近十人他就知道自己可能買不成。
畢竟他不可能不開雜貨鋪隻排隊,但這事也難不住他,他雇了一個小夥給他專門排隊。
可結果!限量了!
昨天一次買13份的壯舉竟然就這麼成了曆史!
剛要回去雜貨鋪,餘光看到排在最末位眼熟的人,賈老闆睜圓了眼:卧槽,是他眼花了嗎?平時說自己忙到腳不沾地的人竟然!來!排隊了!
酆科長此刻也對上賈老闆的目光,幽幽冷笑一聲:你要不要告訴我,涼拌肉絲是什麼?
以他對賈老闆的了解,這厮能帶着五份鹵肉過來,絕對是吃飽吃夠的,涼拌肉絲絕對全都吃光了!
賈老闆心虛往後挪一步,嗖一下躲回雜貨鋪,看不到看不到,他剛剛絕對沒看到老酆。
何星煦這邊沒看到賈老闆和别人的眉眼官司,他點燃木炭開始加熱鹵肉,同時開始打包調制涼拌肉絲。
好在料汁是提前配好的,隻需要手撕雞肉即可。
幾乎每一個排隊都買完限額,但因為有數額限制,隊伍前進很快。
酆科長嗅着空氣裡越來越濃郁的肉香,比昨晚他吃到的那份涼的香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一下班跑來。
可昨晚做夢都是鹵肉味,讓他早上起來上班都有些心不在焉。
實際上他過來一趟果然是對的。
終于排到酆科長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他在最後,涼拌肉絲已經沒了,他望着近在咫尺的鹵肉桶:“來兩份鹵肉。”說罷,遞過去兩枚銀币。
何星煦接過銀币,手腳麻利開始打包鹵肉,打包好遞過去。
酆科長道了聲謝,餘光一瞥看到什麼,迅速抓着鹵肉袋大步離開,三兩步到了雜貨鋪前,一把抓住一個紙袋。
賈老闆正笑眯眯接過三個油紙袋,其中一個卻沒能扯動,被人捷足先登。
等惱怒偏頭看去,對上酆科長似笑非笑的目光,賈老闆表情一僵,随後不甘心又扯了扯,眼神亂飄:“你、你不是買到了嗎?”
酆科長:“涼拌肉絲沒買到。”
賈老闆:“哦,那你等明天趕早呗。”他後悔昨天把鹵肉帶過去,好家夥,他今天可就買到一份涼拌肉絲,還能把到嘴的吃食讓出去?
酆科長:“你昨天不吃了兩份?我可一口都沒嘗過。”
“你怎麼知道?”賈老闆下意識問道,回過神尴尬不已,剛要幹笑幾聲,突然前方傳來吵嚷聲,擡頭看去,皺眉。
賈老闆站在台階上,所以看得很清楚,就看到兩個穿着工作服的人站在小吃攤前,大聲說着什麼。
酆科長也回頭看去,看到眼熟的工作服,眉頭皺起。
賈老闆看到其中一個已經上手,立刻推着酆科長:“快快快,别讓人欺負了何老闆。”
他的鹵肉他的肉絲,萬一以後都沒了可怎麼辦?
何星煦這邊,他看着面露不善虎視耽耽的人,努力解釋着:“兩位先生,我真的忘帶了,明天肯定帶來,寬限一天可以嗎?手環?我沒買這個東西,住的地方有點遠……”
何星煦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開業第二天,就被人抓着要查看身份ID。
問題是,他壓根沒這東西。
可他問過馬洛,一般情況下荒星并不會有人查,這裡黑戶也不少,要不然誰來這鳥不拉屎還危險的地方。
偏偏他不僅遇到了,還被強硬要查看。
但顯然這兩人非要看,不僅不寬限還盯準了他:“我看你是沒有吧,最近幾天荒星來了一批逃犯,你不會就是其中一個才不敢拿出身份ID吧?”說着就要去揮開何星煦手上還捏着的一份剛打包好的紙袋子。
何星煦聽到逃犯眼皮一跳,暗叫一聲倒黴,他怎麼就這麼點背?
何星煦看到對方揮手,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更惹惱對方,以何星煦反抗拒不配合為由從腰後拿出電擊棍。
這人沒給何星煦反應機會,直接就要拿電擊棍往何星煦身上戳,電流聲滋啦滋啦,讓人頭皮發麻。
離得近的客人吓得不輕,早就白了臉,張嘴想說點什麼卻又怕惹禍上身。
加上兩人穿着公職服,嘴上說着逃犯,他們也心裡害怕,不确定小老闆到底是不是。
何星煦哪裡見過這陣仗,渾身緊繃,在丢下小吃攤逃走和被帶走調查之間遲疑,下一刻還沒等他做出選擇,一隻手攥住那隻拿着電擊棍的手,冷冷的聲音傳來:“做什麼?”
那人不耐煩,剛要揮手:“公家辦事,閑人避開!”
可等這不客氣的一句喊出伴随着擡眼看去,下一刻吓得一激靈,再也不敢得瑟,瞬間從張牙舞爪的猴子變成乖巧的紙老虎:“酆、酆科長,您怎麼在這裡?”
酆科長嗤笑一聲:“這時候是下班時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不應該我問你們,誰讓你們這麼辦事的?你們平時就這麼對人的?”
就算是犯人也講究人權,更何況并不确定是不是逃犯不說,直接上電擊棍,這合理嗎?
兩個工作人員臉都白了:“不、不是這樣的,科長……”想說别的,但想到什麼,又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