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把那些練習冊賣了?”甯樂彬看着床頭那個扁扁的書包,差點沒握住他的肩膀搖幾下,看能不能把他腦子裡的水搖出來,“你是不是瘋了?!”
他之前以為季嶼隻是說說,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
甯樂彬悚然,難道不學習也是真的?!
門口瞬間探進來幾個腦袋。
季嶼拍了他一下:“小點聲。”而後喝了口水,施施然靠着椅背,“這怎麼叫賣,我隻是移情别戀了。”
甯樂彬:“嗯?”
季嶼:“從喜歡書本變成了喜歡錢,把它們換成另一種我更喜歡的方式存在我身邊而已。”
甯樂彬白了他一眼:“少貧!”
他拉了把椅子坐到季嶼旁邊,擺出一副談心的架勢:“你到底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不學習了,馬上就要高考了你知不知道?你不想考個好大學嗎?”
季嶼心說考上好大學有什麼用?他還考上好大學的博士了呢。
結果呢,歸來仍舊是高中生。
但他也知道甯樂彬是為他好。
室友開門走了出來,季嶼拿了幾樣洗漱用品站起來,拍了拍甯樂彬肩膀:“我自己有分寸,你就别操心了。”
說完,走進洗手間關上了門。
甯樂彬:“……”
有個屁的分寸!在高三不學習就是最大的罪惡!
希望季嶼能盡快恢複正常吧。甯樂彬閉上眼睛,默默在心裡祈禱。
然而祈禱并沒有用。
當天晚上熄燈後,在甯樂彬和班裡其他同學的密切關注下,本應該打着手電繼續在被窩裡學習的季嶼,直接把被子往上一拉,倒頭就睡,沒有一點兒繼續奮戰的迹象。
甯樂彬:“……”
室友們:“……”
好的,确定他說的不學習是真的了。
這一天晚上,一班的學霸們頭一次熬夜不是為了學習,而是為了季嶼——
那個卷王之王!他!不卷了!不但不卷了,還鹹魚了!
不少人都紛紛竊喜,學習這東西,不進則退。既然季嶼不學了,那第一的寶座豈不是該輪到他們來坐了?!
都是學霸,誰怕誰啊!
忽然燃起了鬥志有沒有!
季嶼不知道同班同學正暗搓搓準備把他拉下馬,他閉上眼睛,睡了讀高中以來的第一個完整覺。
另一邊,501寝室。
岑景淮洗完澡,把那張雪糕包裝紙疊好,珍而重之地收了起來。
這可是季嶼第一次請他吃的雪糕,必須要好好放着!
他關上櫃門,将擦頭發的毛巾挂起來。而後撩起衣服下擺,看着小腹上那塊被踹出來的淤青,唇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這是普通的淤青嗎?不,這是草莓印!
什麼?草莓印是紅色,而他這是青色的?
那不是沒成熟的草莓麼?
既然青色有了,成熟的還會遠麼!
岑景淮低下頭,正準備從各個角度欣賞一下這塊青澀的草莓印,寝室門忽然被推開。
王明禮詹浩宇沈休三人走了進來。
沈休眼尖,一眼瞄到那塊淤青,登時怒了:“這誰打的?是不是黃毛那群人?!好啊,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人。多打一,虧他們做得出來!”
王明禮雖然日常跟岑景淮鬥嘴,但關鍵時刻也是向着兄弟的,當即就抄起了家夥:“給他臉了,以為我們提不動刀了是怎麼!走,找他去!”
唯有詹浩宇沒動。
他看着岑景淮,總覺得有哪裡不對。淮哥不至于連黃毛那群人都搞不定吧。
正想勸沈休和王明禮先冷靜一點,就見岑景淮刷得一下放下了衣擺,臉上的表情十分難以置信:“你……你們看到我小腹了?”
沈休一愣,而後點點頭:“看到了啊。”
他衣服全撩起來肯定看到了啊,他們又不瞎。
王明禮和詹浩宇也道:“看到了。”
王明禮心疼地瞅着岑景淮,原來他淮哥背地裡付出了那麼多嗎?不但自己扛住了黃毛那群人的壓力,還因為怕他們擔心一個人躲着偷偷舔舐傷口。
能有這麼個兄弟,這輩子值了!
王明禮感動地抽了下鼻子,正要表達一下對他淮哥的滔滔崇敬之情,就見岑景淮從抽屜裡摸出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
“寫吧。”
王明禮擦了擦眼睛,率先接過筆。
寫!他淮哥讓他寫什麼他都寫!
他擡眸,期待地看着岑景淮。
岑景淮一手一個,把詹浩宇和沈休拽到他旁邊:“就寫我不是故意露出小腹敏感位置給你們看的,是你們進門前沒敲門,才導緻了這一惡劣的突發事故,我是一個無辜的清白人。”
王明禮沈休詹浩宇:“???”
岑景淮無視幾人的滿頭問号,擡腿輕輕踢了王明禮一腳,催促道:“筆在你手裡你先來,我二中第一男德标兵的稱号不能毀在你們手裡,否則怎麼跟自己交代?怎麼跟以往恪守規矩的歲月交代?怎麼跟未來的男朋友交代?”
“趕緊寫,别墨迹。”
王明禮沈休詹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