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樂彬擡眸往周圍望了望,果不其然,很多同學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往這邊瞟。偶爾還會低頭按手機,一看就是在說季嶼的事。
甯樂彬笑了。
他察覺到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挺受打擊的,但這些人更可憐。
恐怕還想着季嶼不學習了,自己也有可能考第一吧,為他們默哀,希望他們到時候看到季嶼的成績還能笑得出來吧。
甯樂彬瞄了眼日曆上的時間,平生頭一次期待起了下周的考試。
季嶼不知道好朋友的惡趣味,早自習和第一節課他都是睡過去的。
許是老胡跟其他老師打過招呼了,任課老師并沒有對他上課睡覺的行為表示出什麼不滿。甚至路過他時,聲音都放輕了。
在全班同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季嶼睡了個噴香的回籠覺。要不是中間要起來上廁所,他能連續睡一上午。
昨天還有些不習慣,一會兒不做題就難受,但現在他已經開始體會到不學習的快樂了!
人非草木,無需成材。
努力的人那麼多,少他一個怎麼了。
季嶼瞄了一眼講台上的老師,偷偷摸出藏在桌洞裡的手機,點開了開心消消樂。之前有三關他不是最高分,今天必須追上去。
沒有人能越過他拿第一,沒有人!
其中兩關很簡單,季嶼輕輕松松超過了所有人,站到了排行榜第一的位置。但剩下的那一關就不行了,無論他怎麼計算走位積分,離第一始終差一點。
季嶼死磕了整整一天,把所有精力都消耗光了,仍舊是第二。
這可怎麼辦?季嶼難受得抓心撓肝。
在網上找的兌換碼已經全部用完,他無奈之下,隻能向好友發送精力贈送請求。希望有好心人能及時看到,幫他一把。
與此同時,學校小樹林裡。岑景淮半蹲下-身,一把抓住了趙承宗的頭發,強迫他擡起頭來跟自己對視:“這是第一次。”
“淮、淮哥,”趙承宗的聲音抖得不像話,顯然怕到了極點,“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去找季嶼麻煩了,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岑景淮嗤了一聲,“早着呢,你一共找過季嶼幾次?”
他眯起眼睛,手上微微用力,扯得趙承宗眼睛都變了形:“敢騙我,你知道後果。”
趙承宗臉漲得通紅,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了,顫巍巍道:“三、三次,真的就三次,我發誓。”
“行,”岑景淮掏出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碰過他的那隻手。而後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趙承宗,“明天這個點,繼續來這裡找我。”
“讓我打三次,這事兒就扯平了,要是再犯……”
岑景淮笑了:“你可以試試。”
趙承宗拼命搖頭,顯然已經徹底怕了。
别說再去找季嶼麻煩,從此以後他見到季嶼都得繞道走!
岑景淮懶得留下來看落水狗掙紮,去小賣鋪買了瓶水,邊喝邊往朝教室走。
不知道季嶼這會兒在幹什麼……
他照例點開幾個軟件,想看看季嶼有沒有新動态。
然而季嶼屬于八百年不發狀态的那種人,岑景淮看了微信、企鵝、小紅書、微博……全都空空如也。
早猜到了。
他歎了口氣,最後點開了消消樂。那天他加季嶼好友時,在他主屏幕上看到的,回去就跟着下了一個。
本來沒抱什麼希望,誰知就看到了郵箱裡那個精力請求。
岑景淮瞬間支棱起來了。
這是求助嗎?不!這是天降的刷好感機會啊!
他用最快速度點擊了贈送,而後打開微信,給季嶼發了條消息。
【年年有魚】:精力不夠了?
季嶼那邊秒回。
【季嶼】:你怎麼知道?
【年年有魚】:看到你的申請了。
【年年有魚】:現在夠用了嗎?
【年年有魚】:不夠消消樂号發我,我讓朋友加你。
季嶼有點不好意思,但實在抵不住精力的誘惑,将消消樂号發了過去。
岑景淮輕笑一聲,把号碼複制下來,發到了跟王明禮他們的四人小群裡。
【年年有魚】:别撩閑了,去,做點有意義的事。
【年年有魚】:把這個号碼在班級群裡發一下,讓他們去加好友,給我朋友送一下精力。
王明禮詹浩宇和沈休正在讨論周末要去哪玩,看到這條群消息,齊刷刷沉默了。
王明禮瞠目結舌:“他、他是不是被盜号了?”
沈休的重點卻在這:“消消樂?他居然玩消消樂!”
唯有詹浩宇衆人獨醉我獨醒:“盜什麼号,這口氣一看就知道是本人。”
王明禮沈休:“……”
也是。
一般人模仿不出這騷裡騷氣的感覺。
王明禮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麼朋友能讓他做到這一步,多問了一句。
【懂事明理】:你哪個朋友啊,我認識不?
【年年有魚】:你打聽他做什麼?
【年年有魚】:别想了,打聽他也不樂意認識你。
【年年有魚】:少說話多做事。
這是請人幫忙的态度?!
王明禮怒,惡狠狠戳着屏幕。
【懂事明理】:你又不是沒在班級群裡,你自己怎麼不發?!
【年年有魚】:大群裡人太多。
王明禮哼了一聲。
【懂事明理】:怎麼,你還社恐?
岑景淮唇角噙笑,慢悠悠地靠在柱子上打字。
【年年有魚】:倒不是。
【年年有魚】:主要是我不能跟那麼多男的女的說話。
【年年有魚】:不然不好跟我未來對象交代。
【年年有魚】:你們就不一樣了。
【年年有魚】:你們沒有男德。
【年年有魚】:當然,未來也不一定能找到對象。
王明禮沈休詹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