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是特别兇的厲鬼呢。”沈休反問。
王明禮:“!!!”
王明禮簡直要死了,偏偏甯樂彬也跟着認真道:“有可能,反正我不信那聲音是人故意弄出來的。昨晚我出去看了好幾次,什麼都沒有。”
王明禮:“……”
更害怕了怎麼辦。
“我們去問問!”沈休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問誰?”詹浩宇夾了一筷子炸蘑菇,搖頭,“班主任不會說的,任課老師也夠嗆。”
“說你是書呆子你還不樂意。”沈休睨了他一眼,“問什麼老師,我們可以請筆仙啊!”
他越說越覺得這個主意好,轉向岑景淮:“淮哥,你和季嶼來不來?”
岑景淮本來對這種騙人的遊戲沒什麼興趣的,但要是季嶼害怕就不一樣了。
夜黑風高,環境驚悚,那不得發生點什麼?
“來啊。”岑景淮慢條斯理地喝了口湯,沒有直接問季嶼,而是用上了一點說話的藝術,“害怕嗎?”
季嶼:“……”
其實是有點怕的,但這麼多人看着,他能認慫嗎?
絕對不能。
季嶼淡定地吃了一口米飯,又往岑景淮那邊靠了靠,說:“不怕,來。”
他裝得特别像那麼回事,别說沈休,就連跟他最熟的甯樂彬都沒看出什麼來。唯有岑景淮将一切盡收眼底,不動聲色地笑了。
“好!不愧是學霸!”沈休給季嶼豎了個大拇指,又問剩下幾人,“你們呢?”
甯樂彬雖然在學習上是個拼命三郎,但骨子裡還是有點愛湊熱鬧的因子的,聞言立馬點了點頭:“我也來,不過我不能呆太晚,不然第二天上課沒精神。”
沈休瞬間肅然起敬,這就是重點班的學生嗎?恐怖如斯。
“行,保證在一點前搞定,請筆仙本來也不能超過這個時候。”說着,他伸手攬住王明禮和詹浩宇,“你倆我就不問了,肯定要來的,是吧。”
詹浩宇點了點頭。
王明禮……
王明禮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實在不想不合群,一咬牙也答應了。
于是幾個人就這麼說好了。
當天晚上上完晚自習,季嶼和甯樂彬一出教室,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岑景淮幾人。
“可算出來了,快快快,我們去天台。”沈休一馬當先地走在前面,手裡還拎着個大袋子。
季嶼生怕是什麼狗血雞毛的,忍不住問岑景淮:“他拿的是什麼?”
岑景淮把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避開一個冒冒失失往前沖的同學,回道:“白蠟燭,請筆仙時要用的。”
季嶼小聲嘟囔:“搞得還挺正式。”
“當然,”岑景淮表面正經,心裡卻憋着壞,“不請就算了,既然請了肯定要請到。”
請、請到?
季嶼腳步頓了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冒了出來。
岑景淮見狀,輕笑一聲:“你要是害怕到時候可以挨着我。”
“誰害怕了。”季嶼嘴硬不肯承認,拍了拍自己晚上特意問文科班同學借的政治書,“我帶了護身符我一點不怕。”
“哦——”岑景淮故意拖長了音,強調,“特意帶了護身符。”
季嶼:“……”
這個人真讨厭!
季嶼不想理他了,邁開大步追上甯樂彬,跟他一起走。
岑景淮也沒去追,而是慢悠悠跟在他後面,唇角始終是翹着的。
不知道是不是剛開學沒憋太狠的緣故,寝室天台這幾天都沒人,正好方便了季嶼他們。
沈休掏出打火機點燃蠟燭,又将提前準備好的寫着問題的紙拿出來。往地上一坐,拿着筆開始選跟他握着手的人。
王明禮?不行,這人已經吓癱了。
岑景淮?更不行,不想碰老狗逼的手。
沈休的目光落到季嶼身上,眼珠子一轉來了主意:“季嶼,咱倆來吧。”
讓老狗逼平常嘴毒又缺德。
今天醋不死他!
季嶼沒想到沈休會喊他,心肝顫了一下,到底還是答應了:“好。”
既然已經來了那就得克服困難,不能掃大家的興。
沈休見狀,立馬嘚瑟起來了。
他得意地看了岑景淮一眼,故意将右手舉得高高的:“來,你先抓着我的手。”
季嶼點頭,剛想伸手,一個人忽然走過來,擋在了他前面。
季嶼疑惑:“岑景淮?”
“等下。”岑景淮回頭對他說了一句,轉過去用腳尖踢了踢沈休,“起開。”
“我不!”好不容易能讓岑景淮吃一次癟,沈休才不肯罷休。屁股跟焊在地上似的,就是不動彈,“我要跟季嶼一起。”
岑景淮秉承着僅存的那麼一點兄弟情誼,最後問了一句:“你真不起來?”
沈休斬釘截鐵地吐出一個字:“不!”
那就沒辦法了。
不怪他,岑景淮閉了閉眼,是他自找的。
岑景淮微笑:“哦,那你是不想請筆仙了?”
“誰不想了,”沈休下意識反駁了一句,說完方才明白他的話,“你什麼意思?我怎麼就請不到筆仙了?”
岑景淮:“鬼看臉。”
沈休:“?”
沈休不服:“誰跟你說鬼都看臉的?别瞎編。”
岑景淮繼續微笑:“有些時候不看,有些時候還是要看的。”
沈休今天還就跟他杠上了:“比如?”
岑景淮:“比如你長得像鐘馗,能鎮它的時候。”
沈休:“???”
沈休:“!!!”
好說不聽非要跟他犟是吧,還治不了他了。
岑景淮哼笑一聲,握住季嶼的手,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