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說服?還以為要多花費些工夫呢。
岑景淮挑眉,擡起手跟他碰了下杯,拿了隻蝦開始剝。
相比上次在學校吃的小龍蝦,這家的口味确實要好一些,不過也更辣。季嶼吃了幾隻就開始斯哈斯哈,不一會兒就将一罐啤酒喝了個精光。
看得岑景淮都有些愣住了:“太辣了?要不算了,我再點點别的。”
“不用。”季嶼扔掉手裡的蝦殼,又開了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口才道,“我能受得了。”
“别硬撐。”岑景淮蹙眉,心裡當即給這家餐廳打了個大大的叉。照顧不到所有人的口味還開什麼店,以後再也不去了。
飯店:“?”
“沒有。”季嶼伸手拿了隻蝦,笑道,“剛剛是吃配菜的時候不小心吃到辣椒了,沒事,我自己有數。”
“那就好。”
兩人都是長身體的時候,胃口特别好,很快一大盆小龍蝦就被吃了個幹淨。岑景淮打開電視,随便找了個頻道給季嶼看,自己則去了餐廳收拾。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四罐啤酒他就喝了一罐,其餘三罐全進了季嶼肚子。
“還挺能喝。”岑景淮哼笑一聲,将這些殘骸打包到一起扔進垃圾桶。又将桌子上的油漬擦幹淨,洗了手換上套沒味的衣服去了客廳。
彼時季嶼正歪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覺得渾身上下輕飄飄的,連思維都是斷斷續續的。明明很清醒,卻控制不了自己。
身旁的沙發忽然往下陷了陷,季嶼滞了滞,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是岑景淮回來了。
岑景淮見他呆乎乎的,登時笑了:“醉了?”
“誰醉了,”季嶼喝酒不上臉,雖然腦子有些迷糊,但表面上一點看不出來。他努力睜大眼睛,本能地反駁,“這點酒算什麼。”
這個時候還不忘要強,不愧是季嶼。
岑景淮失笑,哄道:“行行行,你最能喝行了吧。”
“最”這個字一下就給季嶼聽舒服了,他拍拍岑景淮的肩膀:“算你有眼光。”
岑景淮不跟醉鬼計較,随便他說。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問道:“頭疼不疼,要不要喝水?”
“不疼。”季嶼搖頭,而後舔了下嘴,感覺确實有點渴了,低頭迷迷瞪瞪地去茶幾上摸水。
結果眼前晃悠悠的,摸了半天也沒摸到。
季嶼急了,正想要站起來,目光不小心瞄到岑景淮的右腿,霎時頓住了。
“喝吧。”岑景淮沒注意他的眼神,擰開蓋子将水瓶遞到季嶼唇邊。怕他醉了不知道輕重,特意叮囑了一句,“慢點,小口小口來。”
說完,季嶼沒怎麼樣,他自己先嘚瑟上了。
瞧瞧他多會照顧人,這不妥妥标準男友!也不知道季嶼滿不滿意,滿意了能不能給他點黃色看看……
正胡思亂想,膝蓋忽然被小心翼翼碰了下。
岑景淮垂眸。
“這怎麼弄的啊?”季嶼看着他腿上那幾條長長的傷疤,蹙眉問道。
經過兩次手術,岑景淮的腿早好了。可以劇烈運動,陰天下雨也不疼了。然而今天,不知怎麼的,被季嶼這麼不錯眼地盯着,膝蓋又開始密密麻麻地癢了起來。
“意外。”岑景淮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撈起抱枕,将那幾條傷疤蓋住了。見他仍舊沒挪眼,開玩笑道,“怎麼,吓住了?确實挺難看……”
岑景淮身體一僵,聲音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低下頭。
季嶼抽開抱枕扔到一邊,将手放在了他膝蓋上,懊惱:“什麼時候的事?可惜我不知道。”
他張開手指,沿着那幾條傷疤一寸寸向下撫摸。力道很輕,像是在安慰那時候的岑景淮:“這麼嚴重……疼不疼啊?”
燈光從頭頂傾瀉而下,落在他清隽好看的臉上。那雙眼睛明亮而坦蕩,裡面是毫不遮掩的關切。
岑景淮喉結滾了滾,沒說話。
“肯定很疼,”季嶼自顧自接了下去,實在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他好受一些。想了想,遵循着本能,趴下去對着岑景淮的膝蓋吹了吹,“這樣就好……”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鉗住胳膊猛地拉了起來。
“你在做什麼?”岑景淮将他抵在沙發背上,眸光緊緊攫住他的臉,眼底幽深似燃了一團火。
“我……”酒精上頭,季嶼眼前花得厲害,幾乎無法聚焦。聞言傻乎乎道,“我給你吹吹。”
岑景淮呼吸一窒,嗓音瞬間沙啞:“心疼我?”
季嶼這會兒腦子已然不清醒了,隻大概聽懂了個“心疼”,遲鈍地點了點頭:“嗯。”
他們關系那麼好,心疼不是應該的麼。
岑景淮閉了閉眼,忽然笑了。
他伸手按住季嶼的後腦,抓住他的頭發微微用力,強迫他擡起頭來:“那你再多心疼我點。”
不等季嶼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一低頭,直接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