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悄無聲息地冒出來:“宿主,别忘了你還剩兩句台詞。”
謝逾唔了一聲,忽然将沈辭拉近了,撩過他的碎發,将手指探入圍巾中,摩梭着那一截後頸。
這是個充滿威脅的姿勢,冰冷地手指點在皮膚上,激起大片的雞皮疙瘩,謝逾像收藏家把玩瓷器那樣,把玩着掌下人的脖頸。
“沈辭。”他俯下身,含混不清地念台詞,“今天晚上,來酒店。”
沈辭指尖顫了顫,輕聲道:“好。”
原文謝逾純粹将沈辭當發洩工具,沙包或是套子,沒事就召過來弄一弄,屬于零散的小劇情點,但積少成多,也有個十幾二十處,謝逾得趕在出國前全部走一遍。
這些小劇情情節單調,乏善可陳,除了大片的馬賽克,也沒什麼台詞和看點,類似于考試第一第二道送分題,不怎麼花時間,但必須要有,按照系統的意思,糊弄糊弄得了。
兩人逛完街,所有台詞也講完了,系統在謝逾腦海中放了個煙花:“搞完收工!”
每天輔助謝逾這樣的宿主,他也累得夠嗆。
謝逾開車回去了,沈辭也回了實驗室,韓芸芸正将一沓文件放在他案頭:“沈師兄,這是老師新接的項目,點名讓你牽頭,你看下吧。”
沈辭嗯了聲,細細浏覽,韓芸芸又道:“這項目貌似還挺重要的,導師差臨門一腳上傑青了,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評上,如果能,我們就該換辦公室了。”
A大除了基礎實驗樓,還有棟更新的,裡頭大佬雲集,都是各系風雲人物。
沈辭卻道:“先好好做實驗吧,與我們關系不大。”
韓芸芸點頭答應,乖了兩秒鐘,又忍不住湊過來:“師兄,你男朋友,到底什麼來頭啊?”
她已經默認謝逾是沈辭男朋友了。
沈辭微微歎氣:“不是男朋友。”
韓芸芸不信:“都那麼親密了,還能不是?”
沈辭:“确實不是。”
他和謝逾戴情侶圍巾,耳骨上嵌着謝逾的名字,一起走過了A大的商業街情人湖,可他們也确确實實,不是情侶關系。
謝逾的公開狀态一直是單身,他從未對外宣稱戀愛,何緻遠介紹林音,還說是自個的女朋友,可謝逾介紹他,從來連名帶姓,隻說“這是A大的沈助教,名叫沈辭”。
韓芸芸挑眉,隻當師兄在欲蓋彌彰:“那你們是什麼關系?”
沈辭微微一頓,在舌尖嘗到了點澀然的苦意,他不自然地牽扯嘴角:“你就當論壇說的是對的吧。”
論壇說是包養關系,也确實是包養關系。
合同解釋權在謝逾手裡,随時可以解除的包養關系。
韓芸芸啧了一聲,低頭搗鼓手中的實驗藥劑:“我不信,剛剛他把你從我身邊拉走時,我感覺他要揍我了。”
沈辭隻搖頭,并不說話。
夜幕降臨,他再一次坐上賓利,叩開頂層套間的房門。
謝逾一如既往,懶散地窩在沙發上打遊戲,看見沈辭進來,不輕不重地調笑兩句,然後兩人各自洗漱,和衣而卧。
他們明明枕在同一張床上,相隔不過一臂,謝逾卻徑直閉目養神,隻掌心虛虛攬着沈辭肩頭,如同最古闆嚴謹的正人君子,不肯輕易逾越雷池一步。
他似乎毫無興緻。
就算沈辭不曾談過戀愛,也知道對着喜歡的人,甚至是喜歡的玩物,不該是這副模樣。
圈子裡謝少爺的喜好不是秘密,沈辭也有所耳聞,他偏愛明媚嬌軟的少年,尤其喜歡愛笑愛哭會撒嬌的,和沈辭的個性不說南轅北轍,也是背道而馳,和謝逾往常喜歡過的主播明星相比,沈辭自認品貌寡淡無趣,性格乏善可陳,若非缺個趁手的沙包,他恐怕入不了謝少爺的法眼。
可若是不喜歡,又為什麼百般回護,屢屢遷就,禮物送了送一件又一件,頻頻做出令人誤會的舉動呢?
黑暗中,沈辭探出手指,指腹試探性碰了碰謝逾的肩胛:“謝逾……”
謝逾半夢半醒,将他的手指捉在掌中:“怎麼了?”
沈辭平靜地注視着他,很輕的問:“我們是什麼關系?”
謝逾困得睜不開眼,隻攏住他的指尖,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聽懂他問什麼,夢呓般回答:“……協議關系。”
他模模糊糊地想,再過一個月,謝遠山就會發現投資問題,而謝逾也将遠赴他國,五年之内,他再不會踏入華國一步,兩人協議随之作廢作廢,沈辭去了一道枷鎖,徹底自由。
到那時,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主角順利熬過人生中最黑暗的時光,再往後,便是華光璀璨,大道通途。
而他這個惡人,也該謝幕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