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陳弦雨已經有了個大概判斷,不給玩家看,說明這些内容會劇透主線。
他隻需搞明白,是劇院鬧鬼在先,重要職員因此離職在後?還是重要職員離職在先,劇院生意一落千丈才逐漸鬧鬼……弄清楚劇院過去發生了什麼,或許就是答案。
在行政室暫時找不到更多線索後,陳弦雨轉身往服裝間走去。
卻在出門的時候,撞上了從隔壁會議室裡出來的一個人。
李混元:“…………”
狹窄的通道裡,蛇眼瞪着白毛。
“你怎麼在這裡?”陳弦雨先聲奪人,“你那朋友找到了嗎?”
“你怎麼在這裡?”李混元皮笑肉不笑,“兩百塊錢就能讓女神帶你離開這裡,可憐的社畜,兩百塊都拿不出來嗎?要不你求求我借你?等一會主線劇情開始,恐怕就不是這個價了。”
“老闆讓我留下來幫他拿獎勵,小公司,生活不易啊。”社畜說着天真又誠實的話,“既然是遊戲,總有獎勵吧,我老闆說他很會玩遊戲的,拿了獎勵回去給我們裝空調。”
“哼,這遊戲難度不小,除了我,或者我找的那位朋友,估計沒人能通關,你們這些草履蟲就别做夢了,自求多福能活到蹭我們通關那一天吧。”
李混元話是這麼說,但他兩條腿卻忍不住跟着白毛去了服裝間。
當時,小助理打電話給他說有人想騙浮光,而他匆匆趕去才發現小助理描述的人并非陳白衣,而是一個小賊,他在世界論壇上嘲諷過,還有點印象,他确定對方不是陳白衣。
所以才出此下策,把劇院變成恐怖遊戲,逼着那狡猾的狐狸現身。
以陳白衣的傲氣,他是絕不可能跪拜神像、讓黃道女神送他出去的。
所以,如果他因浮光拍賣而來,那麼,一定被他留在了歌劇院裡。
李混元對自己的能力相當自信,再難的遊戲他也不怕玩死自己,崩毀的歌劇院一出來,他就仗着位置優勢,給自己劃定了主線尋找範圍。
先是行政室,再是财務室和會議室,連演員宿舍都被他翻過了,他也找到了有價值的東西……然後提前做好了布置。
釣魚,陳白衣以為隻有他會麼?
現在就是怎麼把他揪出來了。
陳弦雨後面吊着個蛇尾巴,也無所謂,誰先找到主線,是否共享信息,對來他說都無所謂,這類遊戲對玩家散發的惡意,是從遊戲機制本身出發的,至于主線劇情任務,通常不會藏得太深,不管誰找到,玩不下去,遲早會求到他面前。
陳弦雨在服裝間裡轉了一圈,心底就有了判斷。
從大廳的壁畫裝飾來看,這家歌劇院的招牌劇目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畫框裡至少一半是相關的劇照。
而服裝間裡最多的,也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戲服。
男女主的戲服更是占了一整面挂壁,每一件都準備了好幾套,洗淨熨平,一絲褶皺都不見。
陳弦雨路過的時候,還能聞到隔着多年歲月都經久不散的香水味。
這是一種很特别的香水味,所以他在路過常服區的時候,就從同樣的香水味判斷出了女主演存放在這裡的常服是哪一排。
他不動聲色地貼着一排懸挂的服裝走過去,果然,他袖子底下的手背,在一件連衣裙的口袋外,碰到了一本硬硬的東西。
應該是日記本。
鬧鬼的女一号的亡魂,和女一号的日記本,要素齊全,應該就是主線劇情任務。
但陳弦雨并無停留地路過了。
他又不是傻子……誰家好姑娘寫日記不塞在枕頭底下,還放到人多眼雜的服裝間來啊!
陳弦雨有點好笑,甚至想勸蛇皮下次換個東西試探他。
在蛇皮的注視裡,陳弦雨自己就是晃了一圈,“一無所獲”,就離開了服裝間。
他擺出一副放棄的樣子,沒有繼續尋找,轉身下了舞台,他在觀衆席一瞥一看,看到了一雙閃亮的跑鞋……嗯,他認出來了,是先前那個渾水摸魚踩鞋子偷錢包的小賊。
手腳很好,那麼腦子應該也不至于生鏽。
于是陳弦雨看似漫不經心地坐到了小賊旁邊,一起聽網紅主播吹牛。
李混元失望極了。
果然不是他麼?
陳白衣怎麼會和一群草履蟲混在一起聽另一隻草履蟲高談闊論?
就在李混元原地糾結,試圖從草履蟲群裡尋找更可能是陳白衣僞裝的家夥的時候,咻——的一聲,一個穿着閃亮跑鞋的身影,從他身邊一閃而過,蹿進了劇團後台。
雖然身形快得令人眼花,但李混元已經認出來了,是那個小賊!
想騙他浮光給他小助理下藥失敗的小賊!
不會吧,這家夥菜的很,還東施效颦,想學陳白衣炸神廟,被他嘲得跟個孫子一樣,不可能是本尊啊!
就在李混元陷入自我懷疑時,小賊又從服裝間裡蹿了出來,手上高舉着一本血染的日記本——“我找到了!”
小賊嗎喽上樹一樣蹦上舞台,手裡抓香蕉似的抓了個麥克風——“我找到主線了!你們快來聽我讀!”
隻憑着人群裡的一陣異香,就想到了服裝間,就找到了同樣的香味,就找到了日記本……
江屑覺得自己當小賊實在太委屈了,他簡直是絕世天才!
哎,要是陳白衣還活着就好了,江屑心裡哀歎,自己這麼聰明,絕對能當陳白衣身邊的頭号小弟,把晏升那個廢物比下去,可惜……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