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餘讓護衛長下去休息,休息室内隻剩下他和陸鳴滄兩個人。
看着藍尾人魚蔫蔫的垂着頭,尾巴也一動不動沒什麼活力的模樣,溫餘歎了口氣。
走上前,将毛巾覆蓋在陸鳴滄的頭上,輕柔的擦拭他濕潤的金色長發。
陸鳴滄将寫字闆收了起來,轉過身面對着溫餘,溫餘隻是瞥了一眼他的動作,并沒有說話。
休息室裡一片安靜,耳邊似乎隻剩下毛巾摩擦頭發的聲音。
陸鳴滄就怕這個情況,如果溫餘罵他,指責他,他都能接受,也知道怎麼應對,可不出聲就真的難搞了,怪讓人心情忐忑的,原本沒覺得自己有錯,現在心裡竟然不由得開始打鼓,忍不住反思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陸鳴滄想了想,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按照想到的辦法,胡攪蠻纏的破了這個局面,讓溫小王子見識一下什麼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而其實溫餘也在悄悄的觀察陸鳴滄的神色,檢讨自己之前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
突然,人魚的臉色有了變化,隻見他握了握拳,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這讓溫餘挑眉有些好奇他會做什麼。
猝不及防的,就見陸鳴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一用力,溫餘隻感覺眼前一花,下一刻就被扯進了人魚溫熱的懷裡,被緊緊扒拉着熊抱了住。
清晰還帶着水氣的玫瑰香撲滿鼻間,溫餘的臉上露出一抹驚愕,心髒兀的跳動劇烈。
陸鳴滄以一個熟悉的姿勢扣住了溫餘的腰身,将腦袋埋進溫餘的頸側蹭了蹭,貼着光滑灼熱的皮膚,感受着動脈的跳動,陸鳴滄忽然感覺有些牙癢,等下一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口咬在了溫餘的脖子上,舌尖還不由得舔了舔咬住的那塊皮膚。
懷裡的身軀猛地一顫,傳來“嘶”的一聲痛呼。
陸鳴滄連忙松嘴擡起頭,眼眸瞥了瞥溫餘的臉色,又很快挪開眼睛,四處飄飛。
壞了,親親抱抱舉高高,這才進行到抱抱,親……怎麼咬上去了?
陸鳴滄也解釋不清自己突然怎麼就腦子不清醒了,隻能心虛的裝糊塗,看天花闆。
溫餘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感受着那股輕微的疼痛與涼意,臉上閃過無數情緒,最後歸于複雜與無奈。
被咬的地方開始發熱,然後蔓延上整片皮膚,連帶着耳朵臉頰都浮上了一層薄紅。
陸鳴滄雖然看天看地,視線似避着溫餘,實際上他的餘光一直固定在溫餘的身上,眼見着溫餘白皙的皮膚染上暈紅,眼底眼尾都變得紅紅潤潤的,像一顆飽滿的能掐出水的蜜桃,莫名的勾人。
被欺負了原來會變得這麼弱勢,可愛,不知所措的模樣,讓人忍不住想欺負的更狠一點,看看他會不會落淚,那淚珠一定是晶瑩剔透的一顆顆,滾落而下,也許會變成比他的珍珠眼淚更美的鑽石。
陸鳴滄緊盯着溫餘,目光熾烈。
下一刻眼前一黑,視線被遮住,輪椅也被轉了個彎,等陸鳴滄拿下臉上的毛巾的時候,發現自己又成了面對牆壁的模樣,轉過頭,溫餘的身影已經走到門口,他打開門,頓了一下,沒有回頭,留下一句話後走了出去。
“要下一場比賽了,準備一下,我去看看情況。”
陸鳴滄看着空蕩蕩的門口勾唇笑了,妍麗的眉眼挑起一個弧度,整張臉變得明豔不羁,散發出一股恣意散漫的風流氣質。
童話書在一旁納悶。
【小王子怎麼走了?】
陸鳴滄意味深長道。
【這叫落荒而逃。】
沒一會兒,有人來提醒,第二項比賽就要開始了,陸鳴滄被護衛長領到了比賽場地。
溫餘已經等在那裡,正和工作人員交流着什麼,陸鳴滄過來時,他隻是看了一眼,朝護衛長點了點頭。
陸鳴滄呆在海水裡,懶洋洋的盯着溫餘看,眼尖的發現溫餘的頸側貼着一個淺色的創口貼,陸鳴滄撐着下巴彎了彎嘴角。
耳邊傳來接下來的比賽規則。
第二場和第三場的比賽是一起的,屬于組合項目,遮眼尋找到搭檔者後剩餘的時間可以尋找海上隐藏的輔助工具,然後就可以前往目标島嶼,隻有最先抵達目的地的組合才算勝利,第一二場的比賽最高分是五分,而第三場比賽的第一名可以獲得雙倍得分,且如果最後總積分相同,結果以第三場次勝利的組合為最終獲勝方。
首先,每組有五分鐘的準備時間,用來讓人魚記住搭檔者的信息素氣味。
預分化的alpha和omega彼此間存在一定吸引力,但信息素内不會分泌欲的成分,所以相對安全。
陸鳴滄好奇的看向四周,就見到了和第一場賽前準備時間差不多的場景,一對對人和人魚摟抱在一起,區别在于,所有的人魚幾乎全部湊在搭檔者的脖子上,在瘋狂的嗅聞着味道,很多人魚都露出了一副愉悅快樂的表情,就像貓吸了貓薄荷一樣飄飄然。
空氣中彌漫開各種味道,花香,果香,還有酒香味。
陸鳴滄忍不住擡頭吸了吸鼻子,想分辨一下是哪種酒香味。
下巴卻突然被一股力度禁锢住,将他的臉掰了過去,溫餘彎腰站在陸鳴滄的面前,伸手捏着陸鳴滄的下巴,垂眸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沉沉問道。
“好聞嗎?”
陸鳴滄看他,溫餘明明不帶什麼情緒,陸鳴滄卻一下子就察覺到他生氣了。
陸鳴滄深藍色的眼睛轉了轉,沒有回答溫餘的問題,而是伸出雙手,捧着溫餘的臉頰湊上前迅速的親了親他的鼻尖。
溫餘倏的松開手,眼睛猛地睜大,後退的腳步一歪,“砰”的一聲,往後倒在了地上。
陸鳴滄順着溫餘傾倒的力度躍上岸,用尾巴勾住溫餘的腳,以居高臨下的姿勢撐在溫餘身上,冰涼的水珠順着他的身體滴落而下,金色的長發垂落在溫餘身體的兩側,密密匝匝的遮住一衆的視線,像給兩人營造了一個獨立的私密空間。
溫餘被壓制着隻能躺在地上,他的視線被眼前冶豔绮麗的面容占滿,某一瞬間,人魚深邃的藍色眼眸像暗光下的天空,仿佛帶着濃重的侵略性與靡靡的吸引力,一晃而逝,再看去,隻剩下滿眼的澄澈與暖意,仿佛之前的一切都隻是虛幻的泡影。
人魚猛地将腦袋埋進溫餘的懷中,用力的嗅聞着,溫餘心跳得很快,胸口一陣麻癢,他有些慌張的推開人魚,說話聲都變得磕巴了。
“我……我沒有信息素,别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