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項比賽結束,洛蘭帝國位列第一,成為了人魚賽的冠軍,陸鳴滄和溫餘一起登上了冠軍的領獎台。
因為是比較重要的場合,陸鳴滄沒有坐輪椅,而是由溫餘摟抱着站在台子上。
溫餘的手繃的很緊,幾乎包攬了陸鳴滄站立的所有力量,陸鳴滄根本沒花什麼力氣,隻是虛虛的保持着似在站立的姿勢。
溫餘代表洛蘭拿到了冠軍的獎牌,而陸鳴滄得到了一頂人魚的桂冠以及“海的女兒”的榮譽稱号。
陸鳴滄:“……”
就壓根不管性别了呗,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變通,頒個“海之子”的稱号有多難?
陸鳴滄頂着皇冠,穿着長裙,套着溫餘的外套,似羞澀的倚靠在溫餘的懷裡,在各種目光露出得體大方的微笑。
實則内心罵罵咧咧,把整個賽事方痛批了一頓。
頒獎典禮完成,今天的賽事正式宣布結束,所有人開始往外撤離,陸鳴滄與溫餘也乘車回了洛蘭的城堡,隻等參加今晚的慶祝舞會。
整個星域網上都在熱烈的讨論着今天的事情,而溫餘是隐性alpha的消息也以極快的速度傳遍星域大大小小的國家。
一時間各種消息問候都紛紛傳到藍星上來,還沒抵達城堡,就有侍從過來說王室急召。
那邊催得很緊,以至于溫餘一回到城堡就不得不先去處理相關事宜。
将陸鳴滄抱進浴室,吩咐仆從照顧好陸鳴滄後,溫餘就帶着維爾斯匆匆去了書房。
因為隐性alpha的事情很重要,洛蘭的上層與貴族們直接開了個線上會議,幾方以溫餘要不要繼續留在藍星參加聯賽吵了半個多小時。
洛蘭王坐在王座裡閉目養神,沒有發表任何意見,最後溫餘都被吵煩了,丢下一句等所有人商量出個統一結果再聯系他就關掉了智腦。
維爾斯站在一旁憋笑,看到溫餘陡然沉默的臉色,維爾斯才意識到不對勁,連忙收起笑,叫侍從送了一杯咖啡進來。
溫餘倚靠在躺椅裡遮着雙目似心事重重,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出聲詢問道。
“他在做什麼?”
維爾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溫餘問的是藍尾人魚,朝侍從示意了一下,侍從連忙回話。
“小陸先生還在浴室裡洗澡。”
溫餘拿開手,看了看時間,眉間疊起褶皺,“還沒出來?”
侍從低頭應聲,“是的,已經詢問過了,但并沒有得到回複,這…我們不敢闖進去……”
溫餘站起身走出門,大步朝陸鳴滄的房間走去,維爾斯愣了愣,最後還是沒有跟上去,揮退侍從後,老實的等在智腦前,等待洛蘭那邊的消息。
溫餘走到陸鳴滄的浴室門口,門内傳來輕輕的水聲,溫餘敲了敲門。
“你好了嗎?”
金鈴的聲音很快響起,溫餘抿唇笑了笑,推門走進去。
浴室一片水霧蒙蒙,地上全是水,像發了大水似的,而藍尾人魚正穿着浴衣坐在洗漱台上,伸手玩着水龍頭下的水流,洗漱台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倒了一片。
看到溫餘進來,藍尾人魚調皮的将淋濕的手朝溫餘撒去,細小的水珠濺到溫餘的身上,引得藍尾人魚開心的直甩尾巴。
溫餘寵溺的笑,沒有生氣,溫聲問:“怎麼不出去?”
藍尾人魚沒有回答,展開雙手,要他抱。
看着倒在一旁的輪椅,溫餘歎了口氣,走上前輕柔的抱起人魚走出了兵荒馬亂的浴室。
童話書在一旁沒眼看。
【宿主你是不是喝醉了?】
剛剛趁着溫餘不在,陸鳴滄叫童話書偷偷倒了一點紅酒給他喝,用的海裡撿的小貝殼。
陸鳴滄擺擺手,目光清明。
溫餘剛剛過來的路上,順便給城堡的侍從們放了個假,除了幾個洛蘭陪同而來的官員以及護衛,城堡裡的侍從傭人大部分都是藍星本土的人,而官員在副樓居住,主樓現在隻剩下幾個當值的護衛以及維爾斯,溫餘和陸鳴滄三個人。
溫餘便直接把藍尾人魚抱到了客廳,讓他坐在柔軟的沙發裡。
客廳的懸挂式大屏幕裡播放着人魚賽的直播回放,溫餘則拿起吹風機給陸鳴滄吹頭發。
金色的餘晖從落地窗傾灑而入,帶着溫柔的暖意,室内除了屏幕裡的聲音,隻剩下吹風機輕輕的嗡嗡聲,顯得無比的安靜祥和。
“你願意跟我回洛蘭嗎?”
突兀的詢問聲響起,陸鳴滄下意識的想轉頭看溫餘,卻被按住了腦袋,溫餘沒有讓他看自己,輕聲道:“别動,吹頭發呢。”
聲音落下,客廳再次恢複安靜,仿佛之前的話語隻是幻覺。
陸鳴滄抓了抓沙發布,有些糾結的咬了咬嘴唇,他發現自己剛剛居然下意識的想答應。
也許如果沒有人魚王國結界的拖累,他是會答應溫餘的請求的吧,畢竟,他真的挺喜歡小王子的。
但喜歡并不是愛,更不是非誰不可。
他不是十幾歲的青少年,不會覺得愛情是人生的全部,不會為誰愛得轟轟烈烈,死去活來。
在他看來,喜歡還不至于讓他放棄一切,甚至讓自己陷入麻煩與危險中。
所以在發現自己剛剛想要一口答應的時候,陸鳴滄是感到驚訝的,原來不知不覺中,小王子在他心中的份量已經比他自認為的重要了那麼多。
但思索過後,他覺得自己應該依舊不會跟着溫餘離開。
陸鳴滄看不到溫餘的表情,但溫餘卻能看到陸鳴滄的表情。
看着陸鳴滄閃爍的藍色眼眸,臉上一閃而過的惋惜,就在這一瞬間,溫餘整個身體變得僵硬,他感到自己的體溫在逐漸下降,心跳失衡,驚慌失措從心底蔓延開來,臉色變得蒼白。
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陸鳴滄會和溫餘在一起,可隻有溫餘自己知道,這是一件根本确定不了的事情。
主動權從來不在他的手中。
回來的一路上,溫餘就開始心情忐忑,他知道洛蘭一定會讓他盡快回國,可他一直在拖延着,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他害怕陸鳴滄告訴他,他不願和他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