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之後,關于刀疤臉的處理,溫餘并沒有太關心,隻是聽維爾斯提過一嘴。
那群“漁民”其實是藍星現今最大的地下拍賣場雇傭的供貨人員,專門打撈海裡的貴重物品,或者獵捕珍惜海洋生物供給地下拍賣場交易,賺取傭金。
因為那地下拍賣場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藍星地方官員壓根管束不了,導緻這幫人一直橫行霸道。
那一次正好被溫餘碰見,被當場抓到罪證,獵捕珍惜動物抹香鲸,還妄圖抓捕售賣珍貴的人魚,最後更是意圖刺殺洛蘭王子,這一項項罪名下來,很快,刀疤臉一行就被藍星法庭判了重罪。
又因為他們服務的地下拍賣場牽扯甚廣,聯邦維和軍就出動了,将刀疤臉等人帶去了聯邦星,說是要深入調查審判,再後來和平聯賽就開始了,溫餘就沒再管這件事。
但如果消息沒有錯誤的話,這個人應該在聯邦監獄裡呆着,等着調查判刑,可偏偏他重新出現在了藍星,還在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刀疤臉等一行人不加掩飾的不懷好意,憤恨而嘲諷的目光,溫餘的臉色陡然沉了下去。
他心裡升起了一個不好的猜測,即便他不斷的否定,但那種不詳的預感卻依舊揮之不去。
能從聯邦維和軍手裡将人帶走的勢力,溫餘幾乎不做他想就知道,是克羅王國,是斐迪·赫爾曼。
今年的維和軍主隊是克羅王國的人,聯邦的十位法官,也有三位之多是偏向克羅王國的,其中有一位還是主法官之一。
雖然克羅王國暫時還未出現強勢插手聯邦政府行動的事情,但不得不承認,克羅在聯邦的勢力如今的确是空前的強盛。
斐迪·赫爾曼并不能讓刀疤臉一行人免罪,但動用私權借調一兩個犯人,還是易如反掌。
溫餘并沒有在船上看到斐迪·赫爾曼,甚至連一個克羅王國的護衛都沒有,但這并不能讓溫餘感到輕松,甚至,因為這個情況,溫餘的臉色驟然變得非常差,他的目光如冰棱般刺向那個一開始朝他招手的青年。
因為和克羅王國有姻親關系,而與斐迪·赫爾曼走的比較近的奧古斯王國九王子——博爾佧·奧克姆。
綠發的青年臉上帶着略有些糾結的表情,朝溫餘尴尬的笑了笑,接觸到溫餘冷凝的目光後,他撇開眼摸了摸鼻子,臉上掙紮的神色更明顯了,似乎很是遲疑不決。
站在他身後的刀疤臉的突然重咳了一聲,博爾佧身體一僵,目光閃動,低着頭神色複雜的對溫餘小聲說:“溫二王子,那個……斐迪王子請您去外海一趟。”
溫餘的目光凜冽,如刀刻斧鑿般劃過衆人,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刀疤臉一行竟然感覺到一股龐然的壓迫感,吓得他們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半步,臉色大變。
溫餘看向博爾佧,聲音如同數九寒冬的雪降落而下,又被風吹得四散,“我為什麼要答應。”
博爾佧眼神閃爍,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身後的刀疤臉面目扭曲,一把推開博爾佧,表情兇殘得朝溫餘惡狠狠的叫嚷道:“聽說溫二王子是一位隐性alpha,小的實在想知道,如果隐性alpha中途失去了靈魂伴侶,那麼他還能不能繼續分化成alpha呢?溫二王子,你能回答小的這個問題嗎?”
溫餘的心頓時一沉,手猛地攥緊,手背上崩起數條青筋,似有血液在身體裡燃起,奔騰不休。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控制住了狂怒的情緒,仿佛身體已經與情緒分離,他聽到自己的軀殼在依照着身體的慣性冷靜的詢問:“我憑什麼回答你?”
心底在不停的否定。
不會的,不會的,他那麼聰明,不會出事的。
“也許溫二王子看看這個就知道怎麼回答了。”
刀疤臉冷哼一聲,朝溫餘甩過來一個小盒子。
看到白色盒子上沾染的紅色的痕迹,溫餘下意識的擡手接住了小盒子,粘膩的觸感沾滿手心,明明海風呼嘯,除了帶來海洋的味道根本聞不到其他,可溫餘卻莫名的聞到了一股血的味道,來自手中的小盒子。
溫餘的手兀的顫抖起來,控制不住。
他伸手緩慢,輕輕的打開盒子,一個動作,溫餘做得無比小心翼翼,仿佛害怕驚擾到盒子裡的東西,可它分明隻是一個半個手掌大的小盒子。
“啪嗒”一聲,鎖扣打開,盒子展開來。
熠熠閃耀的藍寶石戒指靜靜的躺在白盒子裡,壓在下面的赫然是兩片沾着深紅血液的透藍色鱗片。
一瞬間,溫餘隻感覺腦袋裡轟隆一聲,一切的平靜全部被滾燙的怒火點燃,背對着半沉的落日,溫餘帶着滿身的寒霜擡起頭,漆黑的眼瞳覆蓋着濃重的陰影,印着滿眼的猩紅,如同從地獄而來的魔鬼,隐藏着毀滅一切的瘋狂,卻以輕飄飄的口吻,低聲詢問道。
“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