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夏茉弄起來扯到床上,蓋好被子,池頌關了床頭燈,從房間退了出去。
甯遠洋酒醒的差不多了,正在走廊上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人,聽到有關門聲,從隔壁的房間探出腦袋。
兩人目光恰好相撞,甯遠洋咧嘴笑了下:“茉茉睡了?”
“嗯。”池頌輕點了下頭,往夏茉旁邊那間空房走去,“我也去睡了。”
“行,那我也去睡。”甯遠洋打着哈欠擺擺手,正準備回自己的卧室,結果眼尖看到池頌的胳膊上有個奇怪的紅痕,一把拽住他:“欸……你這裡怎麼了?”
池頌低眸瞥了眼小臂,發現夏茉咬的那一口還沒完全消下去。
唇角輕勾了下,他不動聲色道:“豬蓋的章。”
豬?章?甯遠洋茫然,撓了撓後腦勺。
池頌沒再說什麼,擺擺手,徑直回了房間休息。
單手枕在腦後躺倒在床上,寂靜的房間裡,隻餘下他平穩潮熱的呼吸聲,和窗外撲撲簌簌的風聲。
這一夜寂寥漫長,盡管身心俱疲,池頌也沒怎麼睡着。
第二天一早,池頌是第一個起來的。看甯遠洋和夏茉的房間大門還關着,他先外出去買了早餐。
這兩人也是會挑時間,池頌剛回來,就看他倆一前一後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甯遠洋在前面,雙手抄在兜裡,腳步輕快,嘴裡還哼着小曲。瞧見池頌拎着早餐,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喲,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池頌沒搭腔,放下早餐,擡眸将目光落向了夏茉。
她緩緩跟在甯遠洋後面,邊走邊揉着太陽穴,眉頭一直皺着:“怎麼回事……我頭好疼啊……”
聞言,甯遠洋回身看她,嘚瑟的不行:“我不痛嘿嘿!”
夏茉懶得搭理他,徑直走到餐桌拉開餐椅坐下,隻是太陽穴還在突跳,難受的心裡有點兒焦灼。
怎麼會這麼疼呢?她不解,手指不停地在太陽穴打圈。
池頌打量她一眼,拆開外包裝,把她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推了過去:“你昨天喝醉了。”
夏茉擡頭看他:“啊?”
池頌:“醉的還挺離譜。”
離譜?
夏茉腦海裡突然浮現出自己喝醉撒潑的模樣,可仔細回想了好一會兒,有關昨夜的記憶都還停留在他們三個人在客廳,池頌喊她去睡覺,她纏着他說要抱抱,卻被他無情推開的場面。
這也還好吧?小時候又不是沒抱過。
難不成說……她回房間做了什麼離譜的事兒?被池頌這隻狗看了個正着?
以她對他的了解,如果真是這樣,這貨一定會把她的糗樣拿手機拍下來!
夏茉蓦地心慌,長睫顫了下:“有……多離譜啊?”
桌對面的池頌攪動着湯勺,慢條斯理地應她:“一直學狗叫。”
夏茉睜圓雙眼:“哈??”
他擡目看她,薄唇勾出若有似無的笑:“我攔都攔不住。”
意識到池頌是在胡說八道,夏茉臉色驟沉,沒好氣地伸長擱在桌下的腿,踹了他一腳:“滾!”
*
吃過飯,夏茉和池頌回了家。
兩個星期後,醫生讓夏茉去醫院拆石膏。
本來是李秋蓮女士帶她去,結果兩人正準備出門,公司打了一通電話過來,叫她回去開會。
沒辦法,陪夏茉去醫院的事兒,落在了池頌頭上。
因為總是麻煩池頌這孩子照顧夏茉,李秋蓮心裡過意不去,出門前給了夏茉兩百塊錢,讓她拆完石膏後請池頌去吃頓肯德基。
夏茉許久沒摸到紅鈔票,接過錢的時候樂的差點沒藏住牙花子。李秋蓮一走,她就連忙跑回卧室,把那兩百塊塞進了自己的零錢包。
請池頌吃飯用不着肯德基,街邊炸雞柳就能給他打發了。
夏茉從錢包裡抽了張二十元的整币出來。
會不會不夠呢?
她盯着錢包思考了幾秒,又從中抽了張十元,兩張疊在一起塞進口袋,滿面春風地出了門。
池頌有一輛電動車,平時不管是上學還是出去玩,都是他載着夏茉出行。
夏茉很喜歡坐在後座,拽着池頌的衣服,高聲讓他騎的快一些,再快一些。
風總是從四面八方湧來,灌滿他們的衣衫,又在耳畔轟隆隆地吵鬧。每每這種時刻,夏茉總會把自己幻想成小說又或者電視劇的女主角。
然而,池頌有時候很嬌氣。隻要天氣稍冷一些,又或者太陽灼熱一點,說什麼都不肯騎車載她。
今天,池嬌氣又犯病了。
夏茉勸不動他,最後隻能拿着公交卡,和他去了小區門口的公交站台等車。
市三醫院距離不遠,23路公交直達,大約二十分鐘就能到。因為是休息日,到夏茉這一站的時候,車上已經沒了空位,兩人隻能被迫擠在車廂裡,抓着吊環扶手晃來晃去。
池頌底盤穩,單手扣住扶手,身體完全不會因為公車刹停有一點的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