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混雜着海鮮味充斥在每個人鼻尖。
兩槍之後,陷入一片死一樣的寂靜,隻有中槍者奄奄一息的呻|吟|聲。
瘋子,她是個瘋子!
林朝吓得渾身發麻,驚懼的盯着持槍的宋斐然,幾乎懷疑這是一場噩夢,可血腥味那麼重,他胃部痙攣的快要吐了。
死寂隻維持了幾秒鐘,其他沒中槍的股東連滾帶爬的要往外逃。
林朝背後的門被推開,五名保镖持槍走進來,将每個人封鎖在這間血腥的餐廳。
她還在朝奄奄一息的廖東走過去,林朝看見廖東半邊的身體被血染紅盯着她在掙紮,喉嚨裡發出嘶啞的聲音:“你、瘋了……”
林朝聽見她的槍上膛,渾身發抖的喊道:“住手!你在殺人!你以為無政府海域殺人就不犯法嗎!”
他大腦一片空白,隻想救廖東,下意識朝她過去要阻止。
林頌卻站起來擋在了他的面前。
林朝對上林頌那雙冷漠至極的眼睛,忽然無比憤怒:“她在殺人!你不阻止還要攔我!”
多麼勇敢善良,看得出來他父母把他保護的很好。
宋斐然握着槍回過頭,看着林朝笑了,“他還沒死呢,怎麼能說我殺人?”
她朝王卓示意。
王卓立刻上前,抽出另一把槍上膛,直接擒住了林朝的手。
林頌心一跳,以為王卓要殺了林朝,卻隻見王卓把槍塞進林朝手裡,抓着他的手,強行朝廖東的方向開了一槍。
砰聲伴随着林朝的叫聲,那一槍隻是打在了廖東的右臂上,卻讓林朝徹底崩潰,脫離王卓的手之後癱軟在地,臉上沒有一丁點血色的劇烈幹嘔起來。
“現在好了,你又開了一槍,哪一槍是緻命傷可就說不準了。”宋斐然的一槍也隻是射穿了廖東和另一名股東的肩膀,他們是該死,但不是死在她手上。
她站在被血浸透的地毯上,重新看向了餘下兩位還沒有吃槍子的股東,苦惱地說:“我愛惜人才,三顧茅廬客客氣氣,原本是想好好談來着,可你們不要。”
“那我現在也告訴你們,你們死了我林家還可以重新找到新的制藥精英,隻要人力物力花下去總有能替代你們、超越你們的新一代精英。”宋斐然笑的很冰冷:“你們可以留下産品退休,可以死,就是不能背叛林氏制藥,更不要威脅我。”
“你……要在這裡把我們全殺了嗎?”一位股東驚懼又不可置信的問,她怎麼敢!連她父親、她爺爺也不敢幹出這種事!真以為可以逃脫法律制裁無法無天嗎!
“我怎麼會殺人呢?”宋斐然笑了,那兩個被射穿肩膀的股東可還沒死呢,她朝窗外看出去,黑茫茫的什麼也看不見:“這裡是無政府海域,你們應該知道這裡靠近荒蕪星吧?”
林頌一直在看着她,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荒蕪星是什麼地方。
“聽說這片海域經常有海盜、叛軍洗劫過往的船。”宋斐然像在說一些輕飄飄的事:“你們是死在海盜搶劫中。”
她再回過頭看他們,分明就是早就計劃好了。
“不過你們放心,我代表公司向你們保證,一定會為諸位的家屬發放體恤金。”她笑着打開了餐廳裡的播放器。
播放器裡自動播放出一段準備好的視頻——畫面裡一個和林頌一樣大的女孩牽着七八歲的弟弟正在回家路上。
“這是廖東老師的孫子和孫女吧。”宋斐然手臂撐着桌子看視頻。
視頻裡依次播放出每位股東的家人,就仿佛她在每個家人的身邊放了監視者一般。
她就那麼笑盈盈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這一周多的時間我拜訪了每位老師的家人,熟悉了他們每位的必經路線,有機會也該邀請老師們的家人一起來遊艇出海玩玩,聽說荒蕪星上很不錯。”
荒蕪星是比無政府海域恐怖百倍的地方,普通人上去一定有去無回。
“你、你……”廖東已經很難說出完整的話,他第一次對一個小丫頭如此恐懼,因為她……是瘋子,為達目的什麼手段都敢用……這不隻是在威脅他們,這是告知,她真會這麼做。
其中一名股東再也硬撐不住,噗通跪了下來,顫抖着說:“放過我,放過我的家人……我聽你的,三小姐我願意接受你的任何條件,什麼都聽你的……”
有了第一個,剩下的自然也撐不下去。
宋斐然瞧着他們,卻沒有馬上點頭同意他們的“歸降”,晚餐才剛剛開始。
她握着槍,一步步朝角落裡沒血色的林越走過去,擡槍剛一指向他,他就吓得跪了下來。
“姑姑……”林越是真吓到了,他就算算計過林頌,也沒有拿過槍殺人……
宋斐然低頭睥着他,譏笑着用槍拍了拍他的臉頰:“這點兒膽子也敢在我身邊裝監聽器?”
林越腦子如遭雷劈,姑姑……發現了。
宋斐然轉身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放下槍,擦了手,低頭繼續撬生蚝吃。
新鮮的生蚝肥美多汁,混着血的氣味更是别有一番風味。
王卓将林頌手機裡的監聽器取出來,和另外一樣表盤大小的黑色定位器放在了桌子上,宋斐然的手邊。
“我車上的定位器也是你裝的吧?”宋斐然低頭吃下生蚝問林越。
林頌這才知道,原來林越還在姑姑的車上裝了定位器?怪不得姑姑換了一輛新車。
“姑姑,姑姑……”林越慌忙過來再次跪下扶住她的膝蓋,“是爸讓我做的,我隻是……隻是想要知道你的定位,我對你從來都沒有惡意,我們一起長大姑姑難道不了解我對你嗎?”
宋斐然看也沒看他,而是看向林頌說:“今天是你的生日,送你一件生日禮物。”她說:“拿起槍,對準林越的腦袋。”
林頌顫栗着的心在這一刻達到巅峰,她不隻記得他的生日,她還明白他的恨意。
她那麼那麼了解他。
林頌伸出手握住桌上她握過的槍,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因為興奮而顫抖,他将槍口抵在林越的太陽穴,感到他因害怕的發抖,看到他發紅要哭的眼睛。
六歲時,他被林越騙上一艘船,轉頭發現林越上了另一艘船,他也是這樣害怕的哭着叫哥哥,求他别把他丢下。
但是林越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