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被氣笑了:“你去抓個勞動力給你幹活。”
陳家與确實去抓勞動力了,但抓來的人還不如他自己幹。
男人一身黑,冷峻的臉上沒有一分表情,漆黑的眼眸下隐藏波濤洶湧的風浪,站在沈律面前倒像是來監工的上司。
沈律:“不是說和他絕交?”
“沒和他說話,”陳家與單手撐在桌面上,順手遞過手機,“喏,打字。”
這樣一不用和陸謹說話,二又能抓勞動力,不愧是他。
沈律冷笑兩聲,果斷讓出榨汁的工作,“請吧。”他說完又往旁移了兩步。
陸謹看了眼,什麼也沒說開始榨汁。
沈律就像個領導站在男人身旁監視,唯恐休息一秒鐘就浪費了免費的牛馬。
“沈哥,你别看着,西瓜沒切完。”陳家與怯生生喊。
沈律扭過頭,菜闆上的西瓜才切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西瓜碎成好幾瓣聚在一塊。
他想也不想拒絕:“你的活。”
“沈哥~”
沈律聞言抖了抖身子,有種異樣的情緒直沖腦門,渾身都不對勁起來。
“停下,我切!”他咬牙道。
得逞後的陳家與大搖大擺在兩人跟前晃悠,這下他成扒皮老闆了。
陳家與并沒有監工多久,時間漫長且無聊他便溜去找鄧越一起去逗直播間的觀衆。
沈律瞥了眼認真幹活的陸謹,男人側臉棱角分明,鴉黑的眼睫又長又翹,襯托出底下那雙眼眸格外好看。
他一邊小心翼翼觀察,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切着西瓜。
“嘶——”
沈律倒吸一口氣,手上的刀也被他擱到一旁去。
白裡透紅的指腹湧出一道血痕,紅色的血液伴随陣陣刺痛冒出。他連抽兩張紙擦去血珠。
忽然手腕被另一道溫熱的手掌攥住動彈不得,沈律下意識蹙眉開口:“做什麼?”
“别亂擦。”男人低沉說,他拉着沈律的手擡眸問工作人員要了碘伏和創口貼。
沈律掙脫不開,闆着一張臉看對方從工作人員那拿起棉簽沾了碘伏往他手上來。
棉簽擦過傷口周圍,說不上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沈律下意識想要把手縮走,卻退無可退,任由另外一人給他消毒貼上創口貼。
沈律收回手輕輕摩擦兩下創口貼的表面,對着陸謹道:“我可以自己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剛才不說,如同傻子般讓陸謹給他消毒貼創口貼。
屬實有點丢人,所以他先發制人。
“剛才你可沒想處理傷口。”男人聲音低沉淳厚,又一擊必中戳了青年的想法。
沈律目移,嘴硬道:“一點小傷,我又不像你那麼矯情。”
況且碘伏消毒是對傷口的二次創擊,用紙巾擦一下包起來沒兩分鐘就好了,哪用得着受這等包紮。
陸謹:“不消毒萬一有細菌進入,你這手是不想要了吧。”
“哪有那麼嚴重。”沈律小聲嘀咕反駁。
“你就當我日行一善。”
沈律張了張嘴,在男人的注視下低下頭看地闆,别扭道:“謝謝。”
讨厭歸讨厭,但對方都給他包紮傷口了,道謝不會讓他掉塊肉。
陸謹深邃的眼眸落在沈律身上,嘴角的幅度上揚笑了下又恢複平靜。
沈律低着頭自然錯過了。
“你别切了,在那看着就行。”陸謹把沈律安排起來,收走菜闆上不能用的西瓜丢入垃圾桶,又把刀拿去清洗幹淨。
沈律靠在一旁雙眼跟随陸謹的身影,一會看他切西瓜一會看他榨汁,再把裝滿西瓜汁的小盆拿保鮮膜包裹起來放入冰箱。
許久未回來的陳老闆一步一個腳晃悠了回來,嘴上還不忘喊:“沈哥,你切完西瓜啦?”
沈哥出馬,效率就是快。
這西瓜凍起來至少要等三個小時,等晚飯後大概能吃上冰棍。陳家與心裡打着小算盤。
沈律點頭,“算是吧。”
他切了小部分剩餘都是陸謹切的,陸謹一人承包了所有流程,他則是工位上摸魚的鹹魚。
他能有歲月靜好,全靠陸謹替他負重前行。
陳家與拉上沈律的手臂,興高采烈:“走走走,咱們一起去找鄧哥玩。”
沈律拒絕:“不去,我在這替你監工。”
陳家與頭上三個巨大的問号:沈哥給自己升職了?
就三人,到頭來幹活的隻剩陸哥一個牛馬,大部分功勞卻歸陳老闆與沈主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