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把他镌刻在了曆史裡,隻有那個男生一球又一球,将他帶入了未來。
第二天的早晨,夏馳逸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擺了一個大字躺在一張床上,隻是床的對面不是寝室的窗子,而是門。
“嗯?”夏馳逸抓了抓自己的腦袋,意識一點一點回籠,他才想起這是周哲骁的床!
周哲骁呢?
旁邊已經空了。
是不是自己先睡着了,周哲骁沒辦法就幹脆爬到對面的床上去睡?
可是當他看向對面,發現自己的床上沒人。
“啊,這家夥真自律……連懶覺都不睡就去……”
夏馳逸一低頭,發現葉朝影趴在枕邊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卧槽……大清早你不要吓人!”
葉朝影呵呵兩聲:“昨天晚上睡之前,我親眼看見你和周哲骁睡在各自的床上,一覺醒來,你卻在他的床上。說說看,你和周哲骁什麼關系?”
“什麼什麼關系啊!室友關系啊!”夏馳逸無奈地解釋,“昨晚我們在一起看了淩煥臻的比賽視頻集錦。”
“哦。”葉朝影有些失望地後退,八卦之火熄滅了,“對了,程教練介紹的那兩個人是誰,我已經了解清楚了。”
“誰啊?”夏馳逸一邊爬下來一邊說。
“其中一個就是那位送地瓜幹給馬文華的老兄,今年大三,名字叫杜河,身高一米九八,之前是隊裡的中鋒。”
“就是那個被龍蝦鮑魚擠掉的老實人?”夏馳逸一邊刷牙一邊問。
“嗯,因為馬文華喝醉酒之後,拍着那位地瓜幹老兄的臉說‘你這個榆木腦袋,這輩子都很難上首發了’。地瓜幹老兄感受到了前途晦暗,于是就離開球隊了。人家現在好好讀書,天天向上,想着畢業以後留在城裡找份好工作。要找到他還是比較簡單的,去圖書館蹲守就行。”
“……這個馬文華,專門欺負老實人,真是五行缺德,命裡犯賤。”夏馳逸咬着牙刷,憤憤不平。
葉朝影歪了歪腦袋,“你以前挺乖的啊,打球的時候對家給你放垃圾話,你隻會‘哼’。”
“對家指誰,你嗎?”夏馳逸沒好氣地說。
葉朝影想了半天,覺得在所有的對手裡,他對夏馳逸最為溫柔,連一句不禮貌的問候都沒有。
“另外一位今年應該是大二,之前在隊裡打大前鋒和中鋒都能打,身高一米九五,帥北。”
夏馳逸含着牙膏沫子咕嘟咕嘟吐了出去,“一米九五就是帥比了嗎?”
“是帥北。帥氣的帥,北方的北,麻煩你不要胡亂給别人改名字。”
“那這個帥北又和馬文華有什麼過節?”
“提起這個,那可就精彩了。據說馬文華用籃球隊的經費買了一批假冒僞劣的運動器材,被帥北發現了。這家夥當着所有籃球隊員和校領導的面戳穿了馬文華,讓老馬下不來台,從此以後就被放逐到天際了。”
假冒僞劣的運動器材多危險啊,比如正做着杠鈴訓練,不合格的杠鈴砸下來,躺進醫院都不一定能活着出來。
“自從坐上冷闆凳,這個帥北也就無所謂來球隊報道了,人家憑借身材優勢當起了平面模特,不比待在籃球隊裡有前途?”
“那我們得去哪兒找他?”夏馳逸問。
“一個攝影工作室,我已經打聽到地址了。就等周哲骁回來,我們就能去找他們了。”
說曹操,曹操就回來了。
周哲骁穿着淺灰色的連帽衫和黑色運動褲,壓縮褲讓他從腳踝到膝蓋的肌肉線條繃得更有張力,夏馳逸忍不住一直看,發現對方手裡還拎着一個塑料袋,放在了夏馳逸的桌面上。
“早點。”
說完,周哲骁就打開櫃子,拿出運動飲料,擰開瓶蓋仰頭就灌了兩口。
夏馳逸看着對方從跑步鞋下露出來的踝骨,忽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周哲骁圈住自己腳踝的力量,那是一種無聲的挽留,透着隐晦的保護欲,像是要為他擋下來自世界的所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