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沒高興到三秒,儀器上的數值就開始下降。
“C……D……”胡參呢喃着,他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精神力波動,一直在下降。
直到它降到了0,連F都算不上,0就是0。
【樓上的,出來?】
【我們大公就是廢物,你滿意了?】
【笑死了,打臉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們到底在高興些什麼啊!
晏·廢物·塵此時卻摘下頭盔,收斂了自己表情,裝作一副柔弱可欺的樣子往蘭斯洛特身上靠,他的語氣哀怨:“我說了……我是廢物,你們滿意了吧……”
現場一片寂靜,簡直不敢相信這朵小白花會是剛剛那個淡定至極的大公,隻見大公對着胡參來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嗎?”
說完還眨巴眨巴眼睛。
胡參一臉懵,但還是回到座位上,拍了一下桌子:“審判結束,晏塵無罪!”
兇手抓不到,案子是懸案,但是這場針對晏塵的審判,确實以他無罪結尾。
一個精神力為0的雄蟲,怎麼可能會有能力殺死軍雌呢?
況且他已經被養成了一個真正的廢物了。
晏塵滿意地轉身離去,走的時候還不忘帶着同樣懵的蘭斯洛特。
而沃克利,沃克利已經被證實殘害同事,順利收押,殺雞儆猴的那隻雞成了他。
奎克脫力地跪在地上,他知道,有些地方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眼底的光一點一點破碎,任務完不成,他也失去了價值。
“奎克!奎克!來人!證人自殺了!”
衛兵捂着奎克的脖子,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溢出,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止住噴湧而出的鮮血。
奎克用指尖的利爪撕裂了動脈,他知道回去會被逼問,無論是晏塵……亦或者他原本的主人。
死亡才是解脫。
胡參帶着醫生趕來的時候,奎克已經沒了氣息,醫生隻能宣告他的死亡。
三百年,他活夠了。
晏塵上了飛行器,由蘭斯洛特駕駛着準備回維什亞。
期間晏塵拿出飛行器上自己留下的備用衣服,遞給蘭斯洛特:“換一身,會生病。”
蘭斯洛特抿了抿唇拒絕他:“沒那麼容易生病。”
但是晏塵很是堅持,大有一副“你不換我就不走”的架勢,蘭斯洛特難以理解他的執拗,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他去換了這身大了一号的衣服。
“你為什麼會突然過來?”
晏塵坐在副駕駛,沒有留在後方舒适的乘客區。
他低垂着眸子,始終想不明白蘭斯洛特突然出現的原因。
蘭斯洛特身子一僵,飛行器出現了小幅度的晃動,他直視前方,平靜道:“我發現了奎克的秘密。”
原來昨夜蘭斯洛特自從上樓的時候和奎克對視了一眼。
他的心中始終惴惴不安,于是幹脆趁夜突襲準備去查查奎克,卻在無意之間看到了他悄咪咪地離開維什亞。
蘭斯洛特頓感不妙,摸進了奎克的房間,翻到了他與議會往來的信件,他猜到了奎克的離開和晏塵有關。
于是他連夜聯系遠在厄洛納斯特的鉑爾曼家族,搞到了歐文的屍檢報告和部分組織,親自趕往厄洛納斯特做檢測,然後趕往議廳。
“他是議會的人,議會從你出生開始就在算計你了。”蘭斯洛特抓着操作杆的手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嗯,我知道。”晏塵語氣平靜。
“你知道?”蘭斯洛特不理解他,他将飛行器改成自動駕駛模式,轉身看着晏塵的眼睛。
他眼神平靜,裡面有蘭斯洛特不懂的東西。
“為什麼要來找我?”
晏塵低聲問,他腦海中不斷浮現蘭斯洛特一腳踹開議廳大門渾身濕漉漉的模樣。
“我們是合作夥伴。”
蘭斯洛特将他丢下,獨自去了後方的乘客區。
身上的衣服有些大,松松垮垮的,他有些不适應,于是坐到了沙發上。
晏塵跟在他身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你知道我能處理好的。”晏塵遞給他一杯溫水和一塊毛巾。
蘭斯洛特“嗯”了一聲,接過他手中的水和毛巾,喝了一口,就順勢擦起了頭發。
“那你為什麼要來?擔心我?”晏塵走到他對面蹲下,和蘭斯洛特垂下的眼睛對視。
蘭斯洛特冷臉撇開眼:“你出事了,我就會被老家夥嫁給别的蟲。”
他沒有多說,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嘴。
晏塵很好奇他的經曆,但是更好奇他這個人。
同樣的,蘭斯洛特因為奎克的事情,也對這個從小就生活在議會控制下的大公起了興趣。
特别是,他為什麼明明有精神力卻檢測出沒有?
兩隻蟲都沒有意識到,好奇才是墜入深淵的第一步。
晏塵掰正蘭斯洛特的臉,神色認真:“我能相信你嗎?”
這是求和和示弱的意思。
他就是這個意思,他單膝跪地,将自己置于一個弱勢的地位。
飛行器裡沒開燈,有些暗,蘭斯洛特的上方就是一閃窗戶,光打在晏塵的頭頂,在臉上撒下陰翳。
晏塵擡頭露出精緻的臉,眼睛直視蘭斯洛特的淺藍色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