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我……不該說那些重話的。”
晏塵翻身,對上了蘭斯洛特在黑暗中閃爍着的眼睛。
他躲開蘭斯洛特的視線,剛想讓他睡覺,就聽到蘭斯洛特如山泉空谷般幽幽的聲音。
“你是一直都有精神力嗎?”
晏塵想了想,原身确确實實是沒有精神力的,他來之後才有的,考慮考慮時間,他回答道:“不是,成年之後才有的。”
“為什麼你成年以前會沒有精神力?”
蘭斯洛特有些好奇,如果晏塵成年前就有精神力,這些年也不會過得如履薄冰了。
晏塵的腦子正忙,他腦海中不斷浮現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嘗試将這些零零散散的線索串在一起,順便思考着自己的決定會對一千年以後的蟲族社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這是個很嚴肅的課題,不容得半點差錯;這也是個很私密的話題,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嗯?可能是基因缺陷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盯着蘭斯洛特的眼睛,再次感歎這隻小蝴蝶的美。
驟然聽到蘭斯洛特的問話,他有些驚訝,也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原因不能告訴他,所以晏塵隻好找一個理由敷衍過去。
基因缺陷嗎?
蘭斯洛特看着晏塵的輪廓面無表情地翻過身面朝天花闆,良久,他小聲說:“基因缺陷很難完全治好,我再加一個研究課題吧。”
“啊?什麼?”
晏塵從一團糟的思緒垃圾中擡頭,和蘭斯洛特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對視。
蘭斯洛特閉上眼睛:“沒什麼,睡覺。”
說完這話,他用被子将自己的腦袋整個包了起來。
晏塵笑了笑,他将蘭斯洛特從被子裡挖了出來。
“别悶死了。”
“晚安。”
“恩。”
第二天天氣晴朗,晏塵睜眼的時候剛好對上卧房内落地窗外探頭探腦的紫色太陽。
他伸了個懶腰,并沒有看到蘭斯洛特的蹤迹。
晏塵也不擔心,他洗漱一通後慢悠悠晃到卧門前,打開門,剛繞過牆角,擡眼就看到了沙發上坐着的蟲。
揉揉眼,不确定。
再看一眼,晏塵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後退一步準備回去拿面具。
“溺,我是瓊·拉斐爾。”
拉斐爾接過蘭斯洛特遞給他的茶,朝他點頭緻謝。
拉斐爾将頭轉向晏塵,起身行了個優雅的禮:“冕下,很高興見到您。”
晏塵扯了扯嘴角,放棄了回卧室拿面具的想法,走到了蘭斯洛特身邊坐下。
一緻對外,嗯,比較有安全感。
“曼托瑪城的主人,來我這裡做什麼?”晏塵挂起标準假笑對着拉斐爾。
蘭斯洛特直接忽略晏塵的态度,看着拉斐爾,眼裡難得露出些溫和的神色。
收斂了全部的尖刺,就像是在面對多年的好友,然而他們确實是好友。
“什麼?你倆認識?”晏塵滿臉震驚,看看蘭斯洛特又看看拉斐爾。
他本來就懷疑拉斐爾知道自己身份的原因,此刻更是開始了陰謀論。
拉斐爾看出了他内心的彎彎繞繞,不想破壞好友難得的姻緣,于是出聲解釋:“我自己查的,曼托瑪城是我的地盤,查一個小号還是很簡單的。”
晏塵點了點頭,隻是面色還是有些差。
“冕下,此次冒昧前來,是想和您談一樁生意。”拉斐爾将茶杯放下,垂在一邊的辮子顯得他十分乖順。
蘭斯洛特在一邊看着沒說話,拉斐爾隻是拜托他讓他和晏塵見一面。
原以為是“溺”的名氣太大了,所以拉斐爾想要結交,畢竟曼托瑪城需要一些強大的人鎮場子。
蘭斯洛特實在沒想到拉斐爾和晏塵有什麼生意可談。
果不其然,晏塵翹起二郎腿,他靠在沙發上,手搭在扶手上,面色平靜:“我不覺得偌大一個金窟的主人會有什麼生意要和我談。”
拉斐爾搖搖頭,他彎起眼睛,笑臉盈盈地:“我知道議會想殺你,他們也想要我的命,不過我不想死,可奈何能力不夠,隻好來尋求合作了。”
晏塵不以為意,他确實要找人合作,但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
拉斐爾算不上一個很好的合作對象——一個柔弱的亞雌貴族,有錢有地位沒有封地。
晏塵可是記得末代蟲族是王國制度,既然要建國,那錢從哪裡來呢?
顯而易見,各大貴族以及金窟——比如拉斐爾的曼托瑪城。
“和你合作,我會成為活靶子。”
他意有所指,拉斐爾照單全收。
“和我合作的是溺,冕下還是冕下,鄙人不才,可以為冕下不久後的戰争提供資金支持,這是我的誠意。”
晏塵面色一頓,随即又恢複正常,幾乎看不到情緒的變化。
【系統,什麼叫“我不久後的戰争”?】
系統出來轉了兩圈,拿手戳晏塵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