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的行動較慢,他一路上扶着牆前進,但是實際上他們的行進速度可算不上緩慢。
跟在歐文身後的晏塵眼神逐漸幽深,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平平無奇的議員會對一個可能是非法的研究中心那麼熟悉。
就連弗格斯都不清楚的密道,他卻這樣熟悉。
每一次都能準确地找到機關、選擇正确的路徑,好幾次晏塵都能聽到身後追上來的雌蟲的聲音。
他們的腳步聲近在咫尺,可是歐文随手按下的一個機關,就能讓他們被隔絕在外。
晏塵看着歐文有些虛弱但依舊堅挺的背影,想起來那個曾向他打探歐文的譚·仞。
或許是時候再去一趟反叛軍的底下俱樂部了。
“您别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能成為議員的,本身就不尋常。”
歐文回過頭來看了晏塵一眼,眼底笑意滿滿,他指尖輕輕點了點牆壁:“這裡就是我建造的,我自然十分清楚。”
晏塵笑了笑:“卸磨殺驢的故事?”
“什麼?”
歐文不明白晏塵的意思,蟲族确實……對于人類文明的保存并不完善。
晏塵懶散地靠在牆邊,神情放松,反正歐文這自信的樣子肯定能帶他出去,着什麼急。
“我的意思是,利用完了就把你抛棄了,啧。”
歐文點了點頭,休息夠了就繼續扶着牆壁前進:“就是這個意思。”
“笃——笃笃——”
他在一扇門前停下,擡起手敲了敲。
晏塵停在他身後,和他隔着一米的距離看着他操作。
隻見歐文的手指靈活,兩隻手不斷在大門上輕點着,似乎是在破解什麼密碼。
晏塵跟在他後面看着,隻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勁,不僅僅是歐文,更多的是這個通道。
“怎麼回事?”歐文呢喃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清晰,晏塵聽着他的話也沒忍住上前一步觀看。
整體六邊形的長條通道裡,閃着淺藍的的熒光,光線昏暗,歐文面朝大門,他的的臉有一半埋在陰影裡。
“出什麼問題了?”晏塵看着歐文的半張臉,聽不出情緒。
歐文平視自己前方的大門,此時此刻的燈光好像更加昏暗了幾分,但是大門上的圖案卻更加清晰。
那門上逐漸浮現出一個天使的形象,翅膀折起來包裹出他的身體,藍色的熒光浮現在他的周身。
歐文瞪大了雙眼向後退了一步,沒忍住問晏塵:“這是個什麼東西?”
晏塵也不清楚,他的注意力都被那一對翅膀吸引。
羽毛翅膀,跟蟲族毫無關系,卻以一個同樣的類人形象出現在蟲族的建築裡。
“這不是你建造的嗎?”
他低下頭,歐文有些崩潰,他的從容不迫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慌和無措。
“不不不,這不對,這不是我建造的那一個!”
歐文突然蹲下,失聲尖叫了起來,晏塵皺了皺眉向前一步将他從地上拉起來。
“你至少建過一個類似的,滾起來研究,不然你就死在這。”
晏塵絲毫沒有給他思考的空間,說出的話雖說直白,卻也有其道理。
“死在我手上或者死在那些是研究員的手上,你自己選。”
他靜靜的看着歐文驚慌失措的眼睛,沒有說話,隻是用力握着歐文的手腕,将他的手舉到頭側,然後松開。
歐文緊緊咬着牙,點了點頭,繼續去解鎖門上的密碼。
他錯過了晏塵臉上一瞬間的扭曲。
【裝,裝過了頭吧,拿右手去拽人,疼到了吧】
晏塵一口銀牙咬碎,他靠在門上,手臂在輕微地抽搐。
【這不是沒那麼疼了我就忘記了嘛】
【活該】
系統冒出來嘲諷了他一陣子就消失了,晏塵也不生氣,這種時候,就是需要有個“人”來陪他聊聊天。
他轉頭看向歐文,他的手再也不似之前那般穩,如果是之前是了如指掌,所以熟練自信,那麼現在就是面對未知時的恐懼和不自信。
“慢慢來,别怕,就算他們現在追過來了我也能拖延一會兒的。”
晏塵雖然心裡也有些緊張,但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一句話說出口也是淡定平靜的語氣,不知是在安慰誰。
“我……我盡量。”歐文話音剛落,他就将全部心神都放在面前的密碼上。
【系統,你覺不覺得,這個歐文的前後變化太大了?根本就不像是同一個人】
【是蟲】
【好吧,同一隻蟲】
對于這些細微末節的問題,晏塵并不在乎,但是系統顯然要更加在乎一些——每次都會糾正他對于“人”和“蟲”的不同。
【所以他是不是也有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