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和晏塵逐一落座,他們和歐文面對面坐着。
“可以,你說吧。”蘭斯洛特率先答應了他的條件,誰料歐文卻搖了搖頭。
“不,你們決定要不要答應我的條件,我會留到最後說。”
他伸手拿起了桌邊的水壺,動作流暢地給三蟲各自倒了一杯水。
然後将水杯往對面推去,他語氣平淡,臉上挂着淡淡的笑:“你們可以慢慢考慮,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你的任務,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内嗎?”一向不出聲的晏塵突然詢問,蘭斯洛特知道他想要同意歐文的請求了。
“冕下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歐文保持着笑意,面上的表情無懈可擊。
晏塵點點頭,往後一靠,略帶懶散道:“你說吧。”
蘭斯洛特也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水杯。
現在是下午三點,他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弄清楚歐文身上的謎團。
“好。”
歐文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又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把涼掉的水換成一杯冒着熱氣的清水。
“關于你,和那個死掉的歐文,詳細解釋。”蘭斯洛特手上拿着一張白紙和一支筆,他需要詳細記錄這場談話的内容。
“不用想着蒙騙我。”
歐文點點頭,算是答應了,其實他也明白蘭斯洛特的專業性,這不是一個謊言就可以蒙騙過去的。
“一個小地方的普通雌蟲,通過自身努力考入議員,後面自薦參與軍工廠的設計工作,最後被他們過河拆橋拉去做基因實驗。”
歐文喝了一口茶,借着茶杯和氤氲霧氣遮擋住自己的表情:“這是前提,我和冕下講過的。”
晏塵沒有回應他的話,隻是淡淡地喝着茶,聽着歐文和蘭斯洛特的談話,做一個隐形擺件。
蘭斯洛特點頭,眼神平靜無波瀾:“繼續吧。”
歐文放下茶杯:“那一天,本是我該離開軍工廠的時候。”
那是一天夜晚,歐文正在收拾自己的東西,一些小物件和他的生活用品。
他在這裡待了三個月,參與了整個建築的施工活動,但是後續物品的采買放置,他們并沒有詢問過他的意見。
“歐文,你要走了?”柏駿走到他身邊,那是個十分和藹的博士,也是這個軍工廠的項目領導者。
雖然歐文并不明白為什麼一個軍事項目主導者會是一位生物學博士,但是這并不是他該管的事情。
“是啊,博士,以後再見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歐文将最後一份文件塞入文件袋裡,然後将文件袋密封,最後将文件袋放入一個箱子裡。
他手上動作不斷,嘴裡也沒閑着,不斷和柏駿唠着嗑。
從工作經曆談論到未來期望,歐文始終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直到柏駿的最後一句話說出口。
“歐文啊,你不該來這裡的。”
柏駿的聲音蒼老,話語間帶着無奈和感慨,歐文下意識回頭,卻看到了一個冒着寒芒的針尖。
“我被柏駿藥暈,再次睜眼就是在實驗室的手術台上。”
他将空掉的水杯重新放回茶幾上,然後看着對面的夫夫,眼神有些閃躲:“我知道他們創造了我的仿生人,隻是不知道他的具體作用,如果冒犯到兩位,我在此道歉。”
“不必,你繼續。”晏塵打斷他的道歉,面帶微笑地看着他,将右手伸出來,示意他繼續。
歐文的話頓住,但是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叙述狀态。
窗外太陽西斜,日暮将沉,蘭斯洛特帶着晏塵從歐文的房間裡出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你怎麼看?”
蘭斯洛特将筆記扔到了茶幾上,然後坐在沙發上,以一種極其放松的狀态躺靠在沙發上。
晏塵将外套脫下來抱在手裡,一屁股坐在蘭斯洛特的身邊,然後将衣服放在一邊,他轉頭看着蘭斯洛特,眼神平靜:“百分之六十。”
蘭斯洛特輕笑一聲:“我也這麼覺得。”
晏塵歎了口氣躺在沙發上,回憶起下午和歐文談論的問題細節,他的眼神和動作仿佛經過刻意的訓練,如果不是他們留心觀察,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的不對勁。
“歐文的話隻有六成可信,你覺得是哪六成?”蘭斯洛特閉上眼睛。
“不知道,不過他的身份和他進入議會的目的、機緣一定是假的。”
晏塵起身打開了光腦,仔細查看了最近的信息,隻有一條庫鉑那裡來的消息——【哥,你什麼時候來啊?】
他暫時還沒有去森亞格諾的計劃,因此随意回了句【暫時沒有這個計劃】,随後就起身将蘭斯洛特拽了起來。
“我要再去一趟紋身店,你要一起嗎?”
蘭斯洛特被迫睜開眼,他臉上閃過一抹心虛,拒絕了晏塵的同遊邀請。
晏塵沒錯過他的表情,但是也沒有戳穿他,而是點點頭,一把撈起沙發上的外套就走了出去:“記得門别反鎖,我晚上要回來的!”
蘭斯洛特點點頭,将湊到腿喵喵叫的小貓撈到懷中,然後朝晏塵揮了揮手,看到門關上後松了口氣。
但是他很快又緊張起來,迅速打開光腦,找到丘奇,給他發了一條消息——
【該死的!你怎麼不說清楚那血是拜索的!】